孟厉竹并不生来就是这副恶劣性子的,四五岁的时候是的个喜欢黏着妈妈的鼻涕虫。不知每天要喊多少句“妈妈”,但三四十总是少不了的。

    面对突然被领回家的秦玫,比起多个家人的喜悦更多的是警惕和抗拒。当妈妈介绍那是他新的家人时,他捏着孟母的袖子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姐姐。”

    他年纪小但也知道妈妈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既然无法改变那就争取对自己有利的。

    “妈妈说过兄姐都是要让着弟妹的,那我才不要做哥哥!”小小的心思也显得可爱,因为他首先承认了,承认了秦玫是他的家人。

    只姐姐两字,成功的消除了秦玫所有的不安和焦虑。

    对年幼的孟厉竹来说最烦恼的应该就是和多出来的姐姐争宠,比如在吃饭的时候。

    秦玫吃一碗饭他吃两碗,秦玫不吃蘑菇他吃,吃完再满眼亮晶晶的看着孟母。秦玫不懂呀,只当是弟弟饭量大拼命的给他盛饭夹菜。孟厉竹来者不拒,往往是将自己吃个肚皮滚非要得到句孟母的夸赞才肯停手,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等孟厉竹年岁再大一点,发现了秦玫并不会和他争抢宠爱,反而对他千依百顺,很多时候妈妈不让他做的事秦玫都帮着他偷偷做。自然而然的嘴里常念叨的人也就多了个姐姐。

    他对秦玫的依赖随着年岁的增长呈几何倍增长,在孟母去世的那一年里达到顶峰。

    那一年少年孟厉竹十三岁。

    “哎,你看那个人。”

    “你说那个人啊,那是秦玫的弟弟每天都来等她放学的,你第一次见?”

    “每天?不会吧居然还真的有人这么黏姐姐啊?我看见我家老姐烦得要死,他这么黏着秦玫,不会是传说真的恋姐吧。”

    “咦惹,你好恶心,”搭话的男孩想了想自家老姐抱着自己一边亲一边好小乖乖的模样感到一阵恶寒,“得得得住嘴吧你,小心别人听见,管别人家事干嘛!”

    孟厉竹已经听见了,他靠在秦玫教室门口等她做值日,他拧了拧书包带子一言不发的离开。

    是少年人的自尊心作祟,孟厉竹觉得脸上烧的慌,不只是因为被人说恋姐,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在他和秦玫的关系里,他是弱势的那一方,秦玫没了他过的更好,而他没了秦玫就如同飘无定所的浮萍,是要枯萎的。

    孟厉竹骄傲惯了,不能容忍弱势。

    其实恋姐这话让现在的孟厉竹听了,他大抵会用单鼻孔出气来表达不屑,再高贵冷艳的补上句,“理会那等蠢人做什么?闲得发慌不如去数数背后说人闲话的长舌妇脑袋上的秃毛还剩几根。”

    不管怎么说,孟厉竹对秦玫的疏远就是从那天开始的,至于后来怎么逐渐越演越烈到眼下的地步,这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秦玫你给我松手。”孟厉竹盯着像藤蔓样紧紧缠绕的双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