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庄主、刘叔,二位,不知你们想如何救刘家堡?”

    赵一均昂声道:“我等既来救援,救兵如救火,杀过去便是,里应外合,还怕他这帮土匪不成!”赵家堡的民团向来悍勇,确是不惧一般的土匪。

    崇祯一听,这家伙要蛮干,那势必拼个两败俱伤,还不一定胜得了这帮土匪。试想要没有两下子,人家敢干土匪吗!

    于是建议说:“依我看不如这样,先派一半人前去冲阵,另外一半人埋伏此处,冲阵之后,佯装不敌,将土匪引入树林,打他一个埋伏。如果能够引得土匪到此,以我二人身手,可助你等杀他十个八个没有问题。等设伏杀败前来追赶的土匪之后,再一鼓作气冲出,土匪不知我军虚实,我料其必然逃去。”

    那赵一均也是一个童生,刚才一时冲动,此时听龚大侠所言有理,毕竟自己不是来跟土匪以命换命,于是欣然照办,挑了三十多人,打马扑向土匪。那赵一均一边冲一边大喊:“刘叔叔,侄儿来了。待我杀退匪徒,再进寨中。”“杀呀!”

    那飞狼一看了来了援兵,可统共不到四十人,甲胄不整,阵容散乱,能抵什么用。眼皮子抬了抬,跟旁边的匪徒说:“二当家的,你带八十个兄弟,去把那些不长眼的收拾掉。”

    赵一均打马冲到跟前,嗖的一箭,射中一个土匪面门,这年轻人手上功夫不俗,确有狂的本钱。他所带三十几人都是最为悍勇之辈,放马飞奔,立时便冲到土匪跟前。原本向寨中射箭的弓手连忙转过头来,嗖嗖嗖射过来一阵箭雨,却也挡不住赵一均的这路人马,此时精锐的土匪都在前边攻城,侧面多是一些老弱,又是舍了马匹,立时便被砍翻了十几个,阵脚为之一乱。二当家的土匪头目指挥应变极快,号令八十骑瞬间迎了上来,赵一均的马队冲击登时一窒,转眼之间攻守换位,招架了几招,赵一均一看不敌,大叫:“顶住,顶住。”

    听到“顶住”,却是一个也不顶住,狼狈地打马往回便逃。只有赵一均一个人落在后面,只见他挡住一刀,又避过一刀,左手甩出两支飞镖,待对手回避之际,打马就跑。那二当家的一看死了十几个兄弟,哪里肯放,放马就追。八十多骑追着赵一均的小队,飞奔而来。王承恩看那四蹄奔腾的马队,听那隆隆的蹄声,只觉得一片杀气腾腾,手心便不争气地开始流汗,手脚发软。那赵一均一边跑,还不时往后面射箭,引得土匪们更加暴怒,一直紧追不舍。

    待大半土匪进了树林,赵一均猛地打一声呼哨,大喊:“兄弟们,杀啊!杀光这帮兔崽子。”

    于是伏兵大起,两侧树林中飞出一片箭雨,顷刻射中了十几个。崇祯从树后探出头,连弩瞬间射出去十箭,射中了七个。伸手又接过王承恩的另一支连弩,嗖嗖又是射出十箭,匪徒被堵在林中,前方和左右都是敌人,又一时后退不及,便只有挨箭的份儿,崇祯的连弩十箭之中射中了八个匪徒。

    那二当家在混乱之中,一边大叫:“快退,快退!”,一边夺路而逃。这个二当家的这么一喊,立时收到一张催命符,崇祯端起手枪,略一瞄准,乒的一声,只见远处二当家的后脑处打出一个血洞,脑髓从脑前溅出,红的白的,飞在空中,说不出的血腥。按说打这匪徒的背部更有把握,崇祯却为了立威,非要打成这样,弄得王承恩看到这一幕之后,腿脚一软,瘫倒在地。

    土匪们久历江湖,却也少见这种被隔得老远打成脑浆飞溅的恐怖场面,不知道这凶残的杀器究竟是什么神兵。一个个打马飞奔,唯恐跑得不够快,那杀器落到自己头上,便会死得很惨。赵一均一看土匪只顾逃命,全无抵抗,大喊:

    “追上去,杀!”

    一帮人全部冲出去追杀匪徒,整个树林里只剩下大刚和崇祯王承恩三人,大刚身子还很虚弱,不能使劲。崇祯看着王承恩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要说杜大侠见不得血腥场面,这事传出去可是一个大笑话。

    八十个匪徒只跑回来十几个,飞狼一看,不知道树林里还藏有多少伏兵,光是冲出来追杀的就有快一百号人,自己损伤已经过百,再不跑路,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一念及此,连忙大呼:

    “弓箭手,往这边放箭,射住阵脚。”飞狼一边号令停止攻寨,一边招呼手下上马抵敌,剩下的匪徒毕竟还有一百五十来人,飞狼大刀一挥,一帮亡命匪徒顶了上来,又有弓手不停地放箭,赵一均一看,不可鲁莽。土匪看来撤兵在即,也就挥挥手停下马队,远远对峙。

    见讨不了什么便宜,土匪们一声“扯乎”,一忽儿便跑了个干净。

    树林里,王承恩擦了擦汗,轻声跟崇祯说:“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刘宗敏两天就可以追出3000万两银子。他大爷的,若是没有习惯血腥,光看着这血腥的场面都受不了,更不要说亲身承受了!”

    崇祯笑笑,说:“习惯就好了,我也是狩猎野猪练就的胆量。”

    中午,刘家堡刘家大院里,大办庆功酒,一是庆功,二是答谢两位大侠和赵家堡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