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子用手一指死亦苦:“劳烦雪仙阁把我四刹门的人放了吧。”

    顾宁朝着叶悬点了点头:“放了吧。”

    叶悬虽是心有不甘,但仍是遵照顾宁的指示,将死亦苦一把拽起,扔到病公子面前:“下次再敢踏我梅花涧,就没那么简单了!”

    病公子冷笑不止,不过也懒得再和叶悬多言,见死亦苦趴在地上大口喘息,一瞧便知根本无法自己行走,登时便道:“汪震,把这丢人玩意拖着!”

    汪震点头应允,和汪奇一起将死亦苦架了起来,一步步朝前走去。

    公孙忆回首看了看雪仙阁众人,又对顾宁言道:“别忘了把我的话告诉书白和晴儿。”

    顾宁眼中满是不舍,可心中也明白,病公子这么离开,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病公子在这望梅居大开杀戒,最终雪仙阁也势必惨烈赴死,到那时雪仙阁恐怕将会彻底灭亡,哪里还有光复雪仙这一说?

    章寒落心中气极,只觉是公孙忆诓骗了顾宁,才会让四刹门再得一图,日后传将出去,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越想越动怒,章寒落早就忽略了顾宁的身份,破口骂道:“死丫头!你当这阁主是玩笑嘛!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雪仙阁,公孙忆花言巧语你竟如此轻信,怎么对得起雪仙阁列祖列宗!”

    顾宁冷着脸不说话,公孙先生的苦心,又岂能和章寒落说明白?叶悬见章寒落失态,当即道:“章寒落!你莫要出言顶撞阁主。”

    章寒落余火未消,哪里理会叶悬提醒:“死亦苦杀了你师父,你就这么眼睁睁地放他走!你就是这么给她报仇的吗?”转头又对叶悬吼道:“你见到花解梦,就连路都不会走,话都不会说,哪里还在乎雪仙阁的脸面,当年便是为了花解梦,搅得门派鸡犬不宁,到如今还是这般,枉做护法之位!”

    叶悬一脸愕然,哪里来得及去阻拦章寒落,只见章寒落宛如离弦之箭,瞬间欺近汪震,汪震察觉身后有异,赶忙回首观瞧,见是章寒落攻来,下意识便要出招招架,却听章寒落道:“汪震,你若敢挡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汪震闻言一愣,才发现章寒落这一招根本不是对着自己,而是朝着身旁的死亦苦,一时间心思暗动,这死亦苦若是回到十方山,就根本死不了,到那时为了求病公子饶其性命,势必会极尽所能之事,而自己和死亦苦之前的交谈,也一定会是死亦苦邀功的谈资,与其给死亦苦留下机会,倒不如让章寒落拼死将其杀掉,一念至此,汪震哪里还会阻拦,只是假模假式地拍出一击奔雷掌,也好向病公子交差。

    死亦苦已如废人,左右又被汪氏父子架着,哪里还有地方闪躲?章寒落知道死亦苦穿着寒光宝甲,根本不去打他身子,一柄寒冰刺直攻死亦苦后脑,眨眼之间章寒落便将寒冰刺送入死亦苦脑中,死亦苦吭了一声,身子便彻底瘫软下来。

    章寒落这一招使出,已是油尽灯枯,重重摔在地上起不来,口中喃喃道:“师姐,欠你的,我还你了!”一语言罢,章寒落也没了声响。

    汪震眼珠一转,张口怒道:“贼婆子大胆!”奔雷掌已至章寒落后心,一掌拍下,章寒落周身电光四起,只是章寒落哪里还有半点反应?汪震一掌拍完,赶紧转头去瞧病公子,只见病公子嘴角微扬,看不出一丝半点情绪,汪震只好言道:“病刹,属下该死,没能护住死刹,请病刹责罚!”

    病公子轻轻挥手:“罢了,我们死一个,他们死一个,谁也没吃亏,死亦苦技不如人,死在这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汪震心下骇然,哪里还敢言语,赶紧招呼汪奇快步跟上。

    顾宁见章寒落殒命,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丁晓洋一直在远处观瞧,为了不给公孙忆添麻烦,即便是丁晓洋心急如焚,也没敢往里走上一步,此时瞧见章寒落身故,丁晓洋哪里还忍得住,飞身赶往章寒落身旁,痛哭起来。

    花解梦眼中也泛起泪花,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姐,就算再不和睦,到了这生离死别之时,往昔那一幕幕皆涌上心头。

    叶悬忍着心中痛楚,将顾宁拉起身,再带着顾宁慢慢行至章寒落身前,顾宁俯下身子低语道:“师叔,不是我有意让雪仙阁蒙羞,你误会宁儿了。”言及此处,顾宁再忍不住,眼泪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