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对上了,逻辑也通顺。京兆尹沉吟着,一时没作声。

    薛静妤观察着京兆尹的表情,走到秋月面前,拿手帕按着眼角,泪水涟涟:“你从七岁起就开始伺候我,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我名为主仆,实则姐妹,却没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你不知道,你逼死了郭芙,不但害了我,害了宁惠夫人,还害了我吗?”

    “这段时间,我因为此事,处处被宁惠夫人猜疑,与她势如水火,原来是你惹出来的。就在刚才,我还百般维护你,只差发誓赌咒,说他们不可能在张劲松家见过你,谁知转眼就被打脸了。”

    “秋月,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置我于如此境地?你让我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人?”

    薛静妤越说越伤心,几乎站不住,幸亏秋月旁边的那个丫鬟扶了她一把,才没有当众倒下去。

    好演技,转眼就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叶雨潇想着欧阳晟对她“聪明”的评价,摸了摸鼻子。

    薛静妤的表演显然很成功,京兆尹将手按在惊堂书上,迟迟没有拍下去,而是安慰她道:“善主养刁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薛小姐莫要太难过了。”

    薛静妤抹着泪,还不忘福了一福,谢过了他。

    京兆尹看向秋月,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是这丫鬟买通郭芙,故意让她死在了明澈医馆,害得宁惠夫人试药失败。”

    他说完,又问顾长平和叶雨潇:“顾二公子和宁惠夫人对此结论,可有异议?”

    人证物证俱在,当事人自己也承认了罪行,他还能有什么异议?薛静妤这一招顶缸大法可真是妙,竟让她给全身而退了!顾长平气得慌,却又无可奈何,干脆拉长了脸,没搭腔。

    京兆尹知道他怨从何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薛静妤才是幕后主使,但她太聪明,从头到尾就没露过面,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亲自经过手,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他们又能怎么办?

    京兆尹遗憾地叹了一声,又看向了叶雨潇,等待她的回答。

    叶雨潇并没有答话,而是提了个问题:“大人,若是有条疯狗咬了人,您会如何断案?”

    “自然是把疯狗当堂打死。”京兆尹答道。

    “仅此而已?”叶雨潇质疑,“难道疯狗的主人不该受到处罚?”

    京兆尹沉吟片刻,道:“自然是该视情节严重与否,施于惩戒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罚薛静妤?”叶雨潇马上再次质疑,“秋月是她的丫鬟,丫鬟犯了案,主人不该受罚?”

    “这……”京兆尹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

    他犹豫再三,才开了口:“从律法上来说,薛甫所有的财产和奴仆,都属于家主薛甫。”就连薛静妤都属于他,无论生命还是婚嫁,全由他自由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