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在吹着凉风的晨光里醒来,在炎热夏季对于清晨的依恋,在她全然没有,她睁开眼就兴冲冲的起身,枕边人自然是不在的,这些年早就习惯,再说今天宴请镇西侯府女眷,昨夜到三更歇息,平王倘若回正房,平王妃是招待他好还是冷落他不理?

        早饭过后,平王妃来到平王面前,新纳的妾水嫩鲜活,却清楚的知道谁是家里的主人,对平王妃必恭必敬,后退着离开房间。

        这一切都是镇西侯府带来的,临江侯府都未必把武贵妃的失势算在容氏身上,平王妃却一定认为容氏是她在家里翻身的得力人,她面对平王说话时都底气十足:“今天我宴请的是贵客,王爷可别忘记,帮我盯着些招待才好。”

        平王的眼睛有些浮肿,这不是昨夜没有节制,而是他大早上手里端着的酒杯而来,他的衣襟散开,曲一条腿在罗汉床上,一条腿垂着,两个脚都是光着的。

        面前小炕桌上摆着精致的几个下酒菜,另有蜜饯及鲜果各两份,左手拿着七巧玲珑自斟壶,右手握着冻石荷花杯。

        带着醉意的嚷道:“什么什么?老娘们请客别带上我,请的也是老娘们。”

        平王妃恨的上前拿帕子给他一下,打得平王迷离着眼,嗓门儿更高:“出去,你给我出去,碧俏呢,给爷进来,好好的唱个曲儿,爷今儿自己乐一天。”

        碧俏就是刚才那妾,闻言在房外答应着,瞄瞄平王妃,又不敢进来。

        平王愈发的发作:“碧俏,滚进来唱个相思曲儿”

        平王妃平静的看着他,站在这里的不是十几年前的她,武贵妃倒下来,中宫娘娘的权势浮出水面,都知道娘娘一天之内就把武贵妃的人肃清,平王妃是近身侍候最多的命妇,回家后自然水涨船高。

        “关门!”

        平王妃道。

        碧俏伶俐的把房门关上,反而在外面屏气凝神的守着。

        平王嗓门更高:“你个老娘们还反了不成,这里爷当家哎哟,你轻点儿,别揪我两只耳朵,揪一只就行了”

        平王妃卷着袖子拎着平王耳朵,咬牙问道:“你说谁是老娘们?”

        “低声低声,轻点轻点,”平王小声道:“我这都是为了这个家里好。”“放你的屁!”

        平王妃怒道:“我为家里好才请镇西侯府呢,你为家里好成天都做了什么?喝酒我给你喝,女人我给你买,你能不能别再出去花天酒地,御史们现在不敢管三王,就拿你说话,每天一张奏章的弹劾你,这算他们没白拿俸禄,可你白白的贡献话题,你落着好了吗?”

        “弹劾才好,笨女人,花天酒地才好,至少我的脑袋保住了,难道你现在就想当寡妇,哼哼,我可告诉你,皇上没了,三王才敢占宫室,把皇后娘娘堵在后宫根本没威风,如果我的脑袋让三王拿走了,这院子里少不得要来几个外男,把你直接撵出去。”

        平王说到这里,又喝一口酒,醉醺醺的撒泼大叫:“碧俏呢,爷要的小曲儿你准备好没有?”拿起筷子又挟菜吃,哼哼唧唧地道:“夏天就要吃瓜果,这个好吃,我多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