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就算妖王来了,也拦不住他将这小妖的舌头割下来。

    他暗戳戳的看了看姬琅,只见他脸上一片木然,也正直杵杵的看着他。

    阮无痕登时收回目光,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倒也没看到什么,你的过往我也不感兴趣,你无需介怀,我不过……不过顺手救你出来,别多想。”

    让阮无痕将一个人从头到脚挑剔一遍他擅长,不过这安慰人的活儿他从来没干过,于是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决定用一些学术性的东西来挽回场面:“其实原本我还没注意到这是一方小世界,只是在发现你晕过去后,世界脱离了你的记忆却仍然完整运行,我才猜到这不是普通幻术而已……”

    什么玩意,越描越黑。

    阮无痕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只见姬琅缓缓望向他,轻声道:

    “师兄您不是……没看到吗?”

    完了。

    阮无痕平常惯会装模作样,可此时却也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回了,只好迁怒起了并不无辜的罪魁祸首。

    他装作没听见姬琅的话,对花妖冷冷的道:“将其他弟子放出来。”

    花妖也不知情形为何一下变得忽然严峻起来,只好哆哆嗦嗦的依言照做,企图保住小命。

    弟子一个接一个的被从小世界放了出来,阮无痕像模像样的去探他们的神识,却听姬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抱歉,污了师兄的眼吧。”

    阮无痕动作一停,忽然感觉心中被什么撞了一下,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

    说是设身处地,但若是没经历过,估计没有人能切身的体会到旁人处于这种境地的感受,阮无痕也一样,他比别人多的,大概是陪着姬琅从头走到尾的所见所闻而已。

    但只是这样,他也不敢想象当时那个小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在拿起砖头砸下去的那一瞬间,他是否有过半点的犹豫。

    也许是因为有一层师兄弟的关系在,又也许是因为小时二人见过面,总而言之,他对姬琅是无法用一个铁石心肠的陌生人的眼光去看待的。

    于是他咽下了已冲到咽喉的场面话,轻声道:“没有。”

    姬琅看向他。

    阮无痕斟酌着言语,难得说了几句像样的人话:“我儿时不曾受过苦难,大抵无法理解你。不过现在总有我,或者师父,还有逍遥宗,我们都能护住你,所以……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姬琅沉默了半天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