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源于高公修建江堤,置纪南县而起。荆南与吴越一直商贾来往不绝,消息传到钱塘。主上就说这才是治国养民之法。”皮粲起身十分恭敬地行礼道。

    “这还是有所不同,荆南地少,实在是无奈之举。李谷先生当时正在纪南,很清楚是什么情况。我的先生李载仁先生就说吴越不同,是真正的惠民之策。吴越现在政通人和,君臣一心,南唐虽强,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定会转危为安。”

    高继冲声音稚嫩。但是言语逻辑清楚,行为举止已经有了一丝成人的气度。这让皮粲十分好奇。

    “借公子吉言。”

    皮粲这一句话。其实传递了很多信息。因为他没有称高继冲为王爷。那么就没有认北汉为正统。另一方面,吴越虽然在与南唐的战争中处于劣势。但是仍然有争霸之心。

    皮粲的神色虽然低调,但是言语中的傲气还是在的。

    高继冲的眼神转向李谷,李谷果然有所意动。见高继冲看过来,心领神会地一笑。

    席间对高继冲的表现暗暗吃惊的不少人,但是大多只是记在了心里。

    大家都不好意思太过恭维,只有朱简章凭着年纪大,笑道:“小王爷正是聪慧过人。”

    “我也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我听说中书舍人范侍郎的公子范旻才是真正聪慧过人,范公子十岁就能写文章。我现在连字都写不好,给安国公写信,还被一直笑到现在。我要是能写文章了,那才是真厉害。可惜我不会。要说聪明,姐姐就比我聪明,她五岁就能读书。我五岁只会玩泥巴,只是长大了才躺在我爹我娘的怀里读了一些折子而已。”

    高继冲说的有趣。他才七岁,怎么就是长大了躺在父母怀里。躺在父母怀里就不是长大了。

    李谷笑道:“说起来范公子倒是与王妃同岁。确实非常聪明。”

    “那我看也比姐姐差一点,姐姐都出了一本曲谱,诗词也得好。”高继冲笑嘻嘻地看着王婉容。

    王婉容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别乱说。”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王妃这首《楚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为男儿也自愧不如。”

    说话的是坐在角落的石守信。他站起来拱手,下面一干军官站起来了。

    王婉容微微回礼道:“我不过是感于梁震梁老大人不忘大唐威震四海的国格,至死不忘北上击契丹。所敬所佩者,梁老大人,高大人,梁夫人。荆南并非不能成一国。但是是荆南重要,还是大唐重要?”

    一句话说得武将们热血沸腾,而文臣们面面相觑。

    高继冲笑着说:“我和姐姐今日读汉书,深有感悟。为将者,当如卫青霍去病,为官者当如班超班定远。好男儿当驱匈奴,定西域,当万里侯。争斗于湖湘之间,岂不羞哉?”

    李谷坐不住了,要是任凭这一对小人儿这么鼓动下去,这帮兵将还不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