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辛夷坐到杨太后身边,众妃十分不喜。连溪芠面上都是假笑,转头问郭颢蓁“哪里来的野麻雀,怎么就飞到娘娘的位置上了?”表情却似在讲殿上的菩萨舞好看。

    郭颢蓁也问惜墨,惜墨说是赵昶凝让她过去的。颢蓁又问“这是不是那个在慈寿殿中邪的女乐?”

    惜墨点头说是。

    “难怪了。”连溪芠放下心来,“我听说她打小便跟在公主身边,许是对她特别照顾吧。”遂又继续观舞。

    郭颢蓁转头看她一身紫衫,总觉得心有芥蒂,而且让一个宫女坐在太后凤榻之上,实在于礼不合,便命惜墨去让她下来。

    惜墨左右为难,既不敢违背郭颢蓁的意思,又不敢去拂逆杨太后,因劝道“圣人,魏国公主是个知礼之人,让她过去太后身边坐下,许是有事要讲,且等她回公主身边,奴婢再提醒她。”

    “不行,礼数的事情不能缓。”

    惜墨想了想,说“不如拿个小椅给她,让她坐上去。”

    郭颢蓁怒道“她只是个女乐,怎么可以在玉宸殿宴饮之时,于太后娘娘的尊位旁坐榻坐椅。若要依你的意思,便去拿给她一把圆凳足以,这种例子若是开了,叫本殿以后怎么掌管宫掖之事!”

    惜墨无法,只好命内侍抬了一把黄木矮凳,走到祖筠身边传了郭颢蓁的意思。

    祖筠再传给杨太后,杨太后极不满,面上倒是慈祥,笑说“老身忘记了,也确实不该这样。”遂同意让辛夷换坐。

    辛夷面上一阵羞红,杨太后笑问“你可有不服?”

    辛夷不知该怎么回答。

    杨太后说“圣人让你坐圆凳,于情于理绝没有错。”

    “奴婢知道。”

    “但你仍可以不服。”

    辛夷眼望殿中,心中确实不甘,却难明白杨太后的意思“奴婢愚鲁。”

    杨太后笑说“若仅用礼数压你,你便服了,路就止步于此。你但凡是个有心气儿的,以后礼数这一套,就该归到你的嘴里。”

    辛夷垂眼一想,心中似升起一股傲气,一字一字道“奴婢知道了。”

    杨太后很是满意“殿里这些面孔,你给老身一个一个的记清楚了。”又问“都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