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婉笑道:“圣人想知道什么,妾身立即去问便是。”

    “不急。”颢蓁说,“本殿只是想,从前夫人喜欢留在观稼殿里种稻,现在忙于看顾,会否时时惦记那些田地。”

    她三句话离不开许氏,匀婉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温润的眸子在地上找寻合适停歇的角落:“夫人奉命照看刘崇班,自然尽心尽力,纵使惦记了些,在雪香阁临时搭建的小园圃,大抵也足以慰藉。”

    “仅靠园圃?”颢蓁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匀婉点点头:“园圃虽小,里面的东西却还齐全,光是一头羊,也能吵得杨美人睡不安稳呢。”

    颢蓁盯着她的脸盯了半晌:“你不是不清楚吗,怎么连杨婠睡得好不好也晓得?”

    “并非妾身晓得,只是妾身寻思雪香阁清净,一时间添了许多禽畜,总会不习惯。”匀婉神情恬淡,其实专注得很,半点不敢谈及其它,“最近夫人从观稼殿取了些种子等着播撒,又专程命人将鸡舍修了一遍,难为杨美人性子慢,才没计较。据说前阵子,园圃的木栏也不太禁用...”

    “不用叙述得这般详细。”颢蓁打断她,“总之你想告诉本殿,齐国夫人很安分。”

    匀婉莞尔:“为人儿女原不该议论爹娘,但夫人向来安分。”

    “安分便好。”颢蓁缓缓说着,“本殿也想着外头那些传言不能真与你们娘俩有甚干系。”

    匀婉见她已准备挑明,心知没法再绕圈子回复,只好故作关切:“圣人,究竟是何传言?”

    “说后宫嫔嫱里有人受献民地。”颢蓁道,“本殿最初寻思只是些昏话,熟料越传越怪,竟直接点名到夫人身上。”

    匀婉闻言一惊,把头抬得高了一些,语气百般谦和却又万分坚定:“受献乃重罪,齐国夫人担不起。”

    “这你放心,本殿自然信夫人是老实人。”颢蓁柔声说道,“其实传你来,就是不愿看她受惊,一想到夫人将官家带大,本殿入宫以来亦受过夫人不少帮衬,如若在本殿面前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下也不忍。”

    “圣人明鉴。”她谢恩道。但她并不相信颢蓁的话,本来嘛,她自己都算不得受宠的妃子,家里更无权势,谁又会平白献地给许氏呢?

    “可话又说回来...”颢蓁似有犹豫。

    匀婉明白接下去才是她叫她来得目的,便将耳朵竖了起来。

    “本殿方才去福宁殿,连官家都过问起此事,可见没影的昏话也成了‘达摩西来,无风起浪’。”她笑了笑,把身子向前探了探,语带劝诫,“从来谣言中伤传得最快,事物蹊跷总有个因由,本殿只奉劝你快快查探清楚,届时本殿替你做主,绝不叫宵小歹人害了你们母女。”

    匀婉再谢了一次恩,暗暗衡量一番后,踌躇着问:“但妾身一向寡出薰兰阁,纵使知悉此事,亦不晓得该从何处着手。”

    颢蓁浅浅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份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