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厥的号角吹响了。

    各兵马集结成队,浩浩荡荡向朔州城移动。

    晏小山撤到阵中,副将传令下去:干活了!兵士们嚼完最后一口胡饼,戴上头盔,枕戈待旦。

    日头西斜,旌旗猎猎,晴空万里无一生物……天变了。

    随着轰隆作响的马蹄声,黑压压的铁骑像蝗虫过境压过来,是西厥人持长矛和弯刀而来。

    前军步兵整齐有序地举起了槊和长盾,像一堵厚重的城墙,架起了攻防之势。而早已传令待命的□□/营,黑铁重箭在弦,日光下冒着深幽寒气,随着晏小山挥刀向下,划破天际,如大雨倾盆钉中西厥骑兵。

    马带着骑兵倒下了,西厥人没有因为伤亡而停下脚步,踏着自己同胞的尸体,他们似乎蓄满了怒气,逼近了最前的大晋步兵。

    长矛直指,第一波冲击在所有人心中,以强力的如天雷劈开大地,有节奏地撞上了。

    没有一人动作,风搜刮着血腥飘散数里。晏小山高坐马背,面无表情盯着前方局势,只有握着横刀的手稍微泄露了情绪。

    西厥人的骑兵撞上大晋步兵后,很快被汉人的槊戳穿,然而骑兵没有停下过,冲倒的汉人也同样倒地而死。

    每个小队都有队正在嘶声力喊顶上!顶上!马上有人拿起长盾顶上空缺,至于突进来的西厥骑兵,则被收拢而至的步兵齐齐绞杀。

    弓箭手还在射箭,但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晏小山□□的战马抖了抖鬃毛,他敲了敲刀刃,那头的传令官已经下令,便见弓箭手收拢弓箭,侧身让开一条路,一队重甲步兵手持陌刀出现。

    撕出一条血路的突厥骑兵想不到遇到了陌刀营,一顿冲击砍伐,如刀切菜,死了大半。

    至此,西厥的冲锋骑兵完全深陷军阵中,随后而来的步兵又在前面缠斗,这第一波攻势算防守了下来。

    副将对晏小山说:“将军,那帮野人通过这波试探不成,之后进攻会更加凶猛且快速,咱们这点人,挡不住啊。”

    晏小山自然是清楚,否则也不会在刚刚的冲撞时,就让陌刀营上了。他不想打个没完没了,战线拉长不利于作战,那就逼对方出手。

    “那些油脂呢?”晏小山问。

    副将扭身向后瞅瞅,“都到了。”

    晏小山颔首,传令下去,每辆投石车的投掷物浸泡油脂,黑铁重□□的前端也要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