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思绪像被太阳融化的,开始黏稠。相野站了几分钟,却已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充分领悟了相对论的真谛。

    此刻的相野是一个哲学家。

    蓦地,脸颊触到一股冰凉,相野心中警铃大作,抬手格挡,危险的目光瞬间扫向身后——是邢昼。

    一切戛然而止。

    凶狠的外壳被打破了,相野的眼中就又透着点被烈阳烤化的空茫来,他盯着邢昼手里的冰可乐,喉结动了动。

    邢昼主动拧开盖子递过去,“既然渴了,怎么不买?”

    相野:“懒。”

    他就是热得不想动,连开口跟老板娘买一瓶水都觉得烦。但邢昼都买好了,把盖子都拧开了递到他手边,他也就无所谓了。完了还双手握着瓶身,凉快。

    “书咖老板叫王文志,褚秀秀坠海当天晚上,他有不在场证明。”邢昼简单总结了刚才的调查结果。

    “不在场证明?”相野蹙眉。

    “他当天晚上在前面的游艇俱乐部,那里有一片私人海滩。书咖的服务员说得没错,王文志擅长摄影,所以俱乐部的人请他过去当了回临时摄影师。5月1号晚上,俱乐部也办了个篝火晚宴。而王文志拍到的照片里,有几张时间正好是晚上十点左右,褚秀秀坠海的时间段。”邢昼道。

    游艇俱乐部离这里并不远,会员制管理,普通游客基本上很少进去,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在海边买了度假别墅的那批人,非富即贵。

    这么说,拍下那些照片的王文志,在案发当时是在游艇俱乐部。邢昼随即又用手机找到了那个游艇俱乐部的社交账号,那几张照片就被发在网上做宣传。

    相野点开照片仔细看,夏夜的海边,青春的男女,篝火映照之下灿烂的笑脸,拍得挺有意境的。就连那些琳琅满目的顶级食材、偶尔露出的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都变得含蓄婉约。

    真正能确认时间的是其中一张众人开香槟庆祝的照片,当时正好是十点,而褚秀秀在十点零五分左右被救上的岸。

    俱乐部和褚秀秀坠海的地点相隔虽然不算远,但王文志想要在短时间内往返,还得换下一身湿衣服拍下十点整的画面,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一条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但不论是相野还是邢昼,都不是会被表象简单迷惑的人。两人随即去了趟俱乐部。

    俱乐部要会员才能进,两人没走阿平的路子,直接装作普通的富二代游客,办了两张会员卡。

    相野看着邢昼熟练地刷卡签字,等服务员走开,不禁问:“缉凶处的经费多吗?”

    邢昼:“还可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