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事,便简单了,青衣中年打赏了曹兵后,我便随青衣中年离开了,飞遁的方向是霸邺城,当时,我真以为冯庭术和周家人在城中等我。现在看来,飞往霸邺城方向,只是青衣中年要打消我的顾虑。”

    “果然,飞腾了百余里后,他狡计引开我的注意力,下手拿住了我的大椎穴,当下就抢走了我的须弥戒,便开始滴血侵入须弥戒,我知晓一旦此贼看到了须弥戒中的神隐珠,便会杀我灭口。当时我自已认出此贼身份,立时喝道‘冯庭术’,青衣中年果然振恐,手上稍松,我鼓足全力,撞在他胸口,冯庭术打了我一掌,我也咬牙还了一掌,打伤了他,却不料,他一击即走,遁入了寿阳江中,消失不见。”

    “冯庭术,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大胡子满是怨毒地盯着冯庭术,冯庭术呆若木鸡。

    满场诸人,视线也齐齐在冯庭术身上汇聚,心念最多的却是感叹:此子好大的胆子,平时怎未看出来。

    的确,初始听朱大胡子控词,虽也声情并茂,合情合理,可远不如此时来的震撼。

    先有曹兵证词,又有朱大胡子完整还原当时场景,便是谁也能猜出那青衣中年,必是冯庭术无疑。

    赵副司座从心底腾起一阵凉意,头一回他不敢再坚信自己的判断。

    实在是整个案情,太过合乎情理,尤其是“萧县”,“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欲遮还露,活脱便是冯庭术在传讯,也只有冯庭术能传出此讯,毕竟神隐珠只有他二人知晓。

    “冯都使,朱都使举证、控词皆毕,你有何话可说!”

    秦都使死死盯着冯庭术,如观死人。

    “假的,全是假的。”

    冯庭术面目大变,“什么神隐珠,什么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我根本就不知道神隐珠的存在,当时我的确是见冯都使谈及对付许易之事,可根本也未见到神隐珠。即便真有那么个青衣中年,凭什么就认定那青衣中年就是我。我指认许易偷了神隐珠,那也是在朱玉翔说他手中的神隐珠被偷了之后,才知道此物的存在,昨日我根本还不知道神隐珠的事。”

    冯庭术果真是聪明人,如此危急关头,他居然快速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否认见过神隐珠”,只要他否认见过神隐珠,后面的“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根本就无从谈起。

    至于“萧县”周家,知晓周家和许易有仇的不在少数,许易结仇的仇家更大,凭什么青衣中年就得是他周某人。

    冯庭术的这番表演,看得是人人侧目,谁都知晓这是他在事后补救。

    偏偏冯庭术说得合情合理,他若说当时没见过神隐珠,根本不知道神隐珠的存在,除了控诉人朱大胡子,旁人根本无法戳穿。

    而朱大胡子作为控诉人,他的话又不可能被采纳为证言。

    “冯庭术,你昨日在我处当真没见过神隐珠?”

    朱大胡子满面如结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