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堂主心道,原来她一路上在玩我们,待玩腻了,一个接一个的将我们处死,而且不是英雄般的死,是令人憋屈难堪的死。马上得出了一个无比正确英明的结论若不及时收手,所有的武士连同自己都会死的甚是难看。

    麻脸汉子大概会读心之数,预知了元堂主不可告人的想法,对庵罗不客气地道“便是每人一千金、一万金我也不要了。明明是一条死路,再多的金子都不属于我!堂主,风紧,扯呼?”早已经溜到了众人之后。

    元堂主在心中恨恨地骂麻脸汉子道“你把铁鹰堂当成了山寨组织啊?说甚么‘风紧’,‘扯呼’。便是山贼出身也不必如此嚣张吧!把个堂堂的国家机构玩垮了大家倒去哪儿安身?啊,大家评评理,评评理。”

    依旧不动声色地瞅着庵罗王子,一副讨好的嘴脸。

    见庵罗脸色难看,元堂主又想这一趟接庵罗的私活委实不划算,暴露的内情太多,传到佗钵大可汗耳里去不仅他们第三堂难免被撤销,便连总堂主大逻便也得听许多闲话。

    元堂主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元堂主很快就给自己鼓劲“我策划了一件大事情,弄好了便可以重新回到天山,或者升一级做副总堂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不着再装怂装熊包。”

    一想到自己精心策划了一个月的大事情,元堂主心头便现浇了一瓢鲜血,心脏“突突”地跳,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终南山草堂寺,与大逻便大人一起并肩战斗。

    “我委实不能再被庵罗拖累了,必须得就此结束目前的困局。机会不等人,时间更不等人啊!”元堂主下定了决心。

    此时,小眼睛汉子无厘头插道“倒是想娶这个天仙般的妖怪做老婆,只怕不能趁意了,弄不好自己反倒做了无头鬼。即便她有意,那时也找不出我的身子来,同房不同房全无意义。呜呼,虞姬啊虞姬,奈若何啊奈若何?”倒有半钱学问,搬出了西楚霸王的“绝句”,也不管吉不吉利。

    庵罗瞅一眼椒敏,瞅一眼世家公子,再瞅一眼自己身边的无能堂众,心中长叹气,脸上依旧一副狠毒绝情的模样。

    元堂主狠下心实话实说道“王子啊,我们这回遇到的可是绝顶高手!那个小姑娘,这个小公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我们不行,是敌人太强大!我的意思,不如撤了。大可汗万一问起来,王子便说自己的人全都死光光,便连自己也差点做了冤死的鬼!大可汗是一个豁达的人,自然会体恤下情,网开一面。至于我们第三堂,王子能不提就不提,我自去向你叔叔大逻便交待副分堂主挂掉的事情。”

    庵罗翻着白眼,不搭理元堂主。

    元堂主颇有几分尴尬,只得指着麻脸汉子与小眼睛骂道“你们啊,你们!岂是英雄好汉的做派?更让她小瞧了去!辜负了大逻便总堂主的期待,辜负了庵罗王子满屋的金银。”

    麻脸汉子又预知了元堂主的心意,冲着庵罗王子嚷道“王子,我们‘铁鹰堂’原本不是来办这一件事的,是你手下的十三太保死光光了,央求我们来帮忙,道要替自己的兄弟报仇!元堂主的意思,你兄弟的仇你去报,还不要花费一钱金子。如果你报不了,或者就此挂了,捎个信给大家伙,便牢牢记在心里,待到机会来了,定总有报仇雪恨的一日。”

    元堂主白了一眼麻脸汉子道“王子啊,他胡说,千万不要信他。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撤的,要撤也是跟王子一起撤。不知道王子注意到没,自打进入周国境内,这女子越来越邪乎,现下又立在柳树枝上荡秋千儿,抄粘木儿的箭像抄面条。哪里是人,却好似鬼魅一般。她既然是鬼,便与我们人不同,嘿嘿……嘿嘿……何必与不是人的东西计较呢?更罔论报不报仇这等只有人才有的高级思维。”

    玉儿见不得元堂主那混账样子,提醒椒敏道“有个不是东西的家伙最坏,拐着弯子骂人,妹妹要重点提防他。”

    椒敏冷“哼”了一声道“一路上只是听他聒噪,真怀疑他腰间的剑是桃木做的,所以总唤我妖女!如果我真的是妖女,他的桃木剑就能派上用场了。”

    玉儿推波助澜道“待我来瞧一瞧,”便走到元堂主身边,伸手去取元堂主腰间的宝剑,嘴里嚷道“我只瞧瞧而已,你不要激动,更不要阻挡。”两只手虚晃几招,早将元堂主的剑夺到了手里。原来是一柄上古的名剑,在名剑谱上排定了位子的,唤作泰阿剑。

    元堂主宝剑被玉儿轻易夺了,脸紫得像炸酱,几次三番要夺回宝剑,劳而无功,反添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