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几位三言两语,田妆心头微颤,她在田家村里,最怕的就是异发色目,仗势欺人的西武林军官,忍不住道“卫哥哥,我怕。”

    胡蝶谜儒门之风,以济世救人为己任,断不会在此刻一走了之,他收起玩笑,对惋促织行礼道“帮我个忙,带田妆一家出去避一避。”

    惋促织道“担不得如此大礼。”胡蝶谜于惋促织有救命再造之恩,她视之如兄如父,数年后再见,不愿再就此错过,清声说道“我与剑座共进退。”

    胡蝶谜闻言,眉毛一挑“是我听错了,还是说的不够清楚,你怎能与一个造反浪人、儒门叛徒共进退。”

    田妆带着疑惑看着惋促织与胡蝶谜,眼神中饱含着不安。

    “不要看了,小鬼,赶紧跟我出门避一避吧。”田知让叼着烟袋走进院子,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显然是闻风而动,开始收拾细软了。

    “阿爹啊,大哥呢?”

    “我已经让他在前门等我了,走吧,都怪我一时贪心,收下这名浪端,唉,不知这几处祖屋,几亩烂田还守不守得住啊。”田知让狠狠的抽了两口烟,悔不当初。

    胡蝶谜眉头微皱,对惋促织道“莫要跟以前那样使性子了,西武林之人不会轻易让他们一家逃走的,必须要有一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让卫哑白去吧。”

    “你别闹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连田老爷子都打不过,不知道谁保护谁。”

    卫哑白点点头,说道“嗯,我有被冒犯到。”

    惋促织为难之际,从屋顶传来一个声音“他们一家,交给我吧。”

    众人还未抬头,那人已经念着诗号下来“老骥伏枥,神龟永寿,衣冠不改,意气春秋。将壮志鹰扬,精诚固守,至死不休。”

    惋促织些许惊讶,也施礼道“学生惋促织,见过三席沐先生。”

    来人正是长须敦儒,风雅堂三席沐云冠。

    “你们这些高手,有路不走,就喜欢跟踪人,趴房顶,有意思吗?”尽管沐云冠看来是一派正气、气质超然的文生,但他大宛偷袭、告密纵横谷的行径总让卫哑白觉得不愿与之结交,对他没有多少好感。

    惋促织心里惊讶的,却是三席沐云冠,也居然堂而皇之的来帮胡蝶谜的忙。

    还有沐云冠看着卫哑白,神色复杂,好像不太开心,但又好像不知在抱着什么期许,让惋促织十分不解。

    沐云冠轻咳一声,道“纵横谷一役,你的表现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