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闪过震惊,又瞥了一眼那床,便移不开眼了,这床是用和田暖玉做的!

    她掀开床上的兽皮,仔细看了看这一整块玉石,竟是毫无瑕疵。

    古有暖玉,死人躺之,可保身体千年不腐……

    仅是这块玉……便可抵下一座城了。

    楚清尚转头看向秦空明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宝贝?”

    “这只是我发现的罢了。”他回答道。

    然后将楚清尚顺手放在架子上的野花野草收进怀里,分类整理开来,说道:“你莫要走动,随意看看就好,我将这药制好给你敷上,不然你那手怕是废了。”

    楚清尚坐在那儿看着他,他低着头磨着草药,带着些沙沙声。

    长而卷的睫毛掩盖住眸中的宁静,温暖的火光衬得他无害极了,真当像个玉人一般。

    无害?若不是亲眼看到他逼着镇北侯杀掉了西戎大将军,她也会以为这是只小绵羊。

    可堂堂太子殿下竟亲自磨药治疗一个奴婢的手,她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难道这太子的眼中真的是众生平等么?

    秦空明被她看了半晌,像是猜测到了什么,于是一边调制药膏,一边说道:“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个井的吗?”

    他不等楚清尚回答,又继续说道:“我曾经被一群死侍逼着跳下断崖,但他们依旧不放过我。我那时还年幼,只晓得没日没夜的逃,可依旧陷入了绝境。”

    楚清尚听得认真,眼中像藏着发光的黑曜石,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口井是我被迫跳下来的,当时可没这么好的运气,没在上面发现什么机关。

    我若不是在失去意识前碰到了那个石门的机关,怕是真的淹死在这井底了。

    那时我在这儿过了两年的野人般生活,顺便将这里的医术学了些皮毛,直到……”

    他没有再往下说了,而是将楚清尚的手抬了起来,做了些简单处理,抹上药膏,熟练地包扎好。

    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看着楚清尚,眼中像是起了雾气:“堂堂太子竟在秦山当了两年野人,这岂不可笑?所以,谁瞧不上谁呢?今日之燕雀许是明日之鸿鹄,今日之蛟龙许是明日之囚徒,天下尽是被世俗玩弄的人罢了。”

    楚清尚听完并未出声,而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今日告诉了我这些……太子殿下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转头说给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