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越低着头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没有擦干还滴着水,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睡裤,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他没有管床上的温肆,仿佛连眼神都吝啬,只淡淡看她一眼,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处理工作。

    温肆已经止住了哭泣,要不是眼眶还泛着一点红,压根看不出来她哭过。

    注意到邵越出来,她默默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正要习惯性去拿吹风机,却又马上想到邵越很不喜欢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手转了一个方向,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毛巾。

    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一点一点仔细把柔顺的头发擦干。

    擦完,她俯下身,下巴搁在邵越宽阔的肩膀上,双手交握垂在他腹部,微微闭上眼睛,一副全心依赖的小女人模样。

    岁月难得静谧。

    温肆试图放空思绪,享受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然而,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全是邬兰那句——

    “邵总非要白之秋演。”

    心神微乱,温肆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白之秋和邵越是什么关系?为了她,他一句话,抢了本应属于她的角色。

    明明导演和编剧都更中意她,这两个对电影制作最了解的人。

    温肆一直知道,邵越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从来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来,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带着私情,决定一件公事?

    悲哀的是,让他愿意打破原则的人,不是她。

    是另一个女人,是一直压着她的对家,是买通稿踩她的人。

    她在娱乐圈沉沉浮浮六年,其中有五年时间和邵越在一起,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他邵氏总裁的身份为自己行便利。

    知道他讲究原则,不喜欢也不愿意,所以她从来不做。

    如今才知道,原来不是不愿意,是因为她在他心中份量还不够重,不够让他为她破例。

    温肆鼻尖忽地泛酸,用力眨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