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庶江南,锦绣河山,再遭蹂躏。而这一次,不是外寇,而是内患。

    十一月,当湖州一名被匪军破家的富商子弟泛舟逃到定海,向东海第二师求救时,便如一点星火,点燃了华军南下的熊熊烈焰。

    华国海陆大军,正需要这样一个借口介入。

    十一月底,华国陈兵长江北岸的第一野战军第一师、第三师;东海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虎翼水军改编),合计四万大军。在东起苏州、南至明州、西至江州的千里战线上,向宋军发动全面进攻。

    这场战争,从头到尾,没有一场正面作战。全是追逐战。一支正在撤退,甚至可以说是溃退的军队,怎么可能还有勇气正面对战?望风而遁,就是此刻宋军最好的写照。

    只可惜,想遁的话。也得问华军是否答应——正如南宋君臣所担心的那样。华国海军自东而西,陆军自西向东。当两支军队在两浙路与江南东路的交界处衢州会师时,就将这个巨大的口袋扎紧了。整个江南,尽在彀中。

    华军出手,江南匪患兵灾为之一清,当地豪门望族,巨贾大商,逃过一劫,更保住家财田产,无不欢呼响应,箪食壶浆相迎。

    天健二年岁末。华军以跑步进军的姿态,毫不费力占领整个江南,将南宋最后的精华果实,轻松摘取在手里。

    ……

    天健二年,对华国而言,是个丰收之年。南征北战,东攻西取,全面开花,全面结果。奠定了大中华国的浩瀚疆域。

    同在这一年,对南宋而言。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悲惨岁月。

    先是整个朝廷被迫南迁,再到祸乱四起,犹如以水浇油,扑之不灭,最后,更是痛失江南——但是,事情还没完,杨太之乱愈演愈烈,以至赵构根本不敢待在长沙皇宫,而是以巡幸之名,逃到距长沙四百里外的衡州(今湖南衡阳),以策安全。

    当刘光世大军尽数集结完毕之后,一场惨烈的水上大战,便在八百里洞庭湖上演。

    绍兴三年,二月,南宋集结了五万大军,以张浚督战,刘光世挂帅,杨密、王德为先锋,全力进剿杨太水寇。

    张浚采取“剿抚并行”的策略,一面以悍将王德、杨密率宋军精锐,对杨太军发动军事进攻;一面大力开展诱降活动,释放俘虏,重用叛徒,许以高官厚币,分化瓦解杨太军。

    这招果然极为有效。事实上,历史上任何一次造反,只要当朝统治者祭出这个大杀器,再有得力人物好生运作,通常都会取得良好的效果,这次也不会例外。

    四月,杨太军中的黄佐、杨钦、周伦先后叛变,洞庭连环寨,接连被攻破。杨太军,开始陷入困境。

    六月,杨太大寨由于杨钦等叛变而陷于孤立,杨太率残军据水寨固守,继续战斗。王德军以巨筏塞置港汉中,用腐木烂草填入行船通道,使杨太军车船无法行驶。双方鏖战十余日,大寨终被被攻破。

    所有人都可以降宋,唯独杨太不能。因为他接的是钟相的衣钵,他是以“天大圣”为号召,而钟相死在朝廷手里。他若降了,这个“大圣天王”的形象就轰然坍塌,他将为部属所唾弃,变得一钱不值。

    杨太既不愿降,自然也不肯束手就擒,寨破之前,便与太子钟义泅水突围,被宋军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