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月桂的背影,两位福晋忍不住都叹了口气。

    “按说两边儿选的陪嫁女子,皇后主子自与咱们选的星楣姑娘更亲近些才是……如今瞧着,倒是人家月桂姑娘越发出挑了。”

    明安福晋看了布彦达赉福晋一眼,缓缓道,“……听公爷说,当年为公主挑选侍读的时候儿,皇后主子还小,实岁不过五岁,可却是个极有心眼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时候的事儿,倒叫皇后主子一直记着,到今日还不能开释。”

    明安福晋的话说的委婉,布彦达赉福晋却也都明白——她们都是担心,皇后主子当年是记了仇了,便到今日还不能原谅,即便是一家人,中间也还是隔着芥蒂了。

    皇后的心思她们自然不敢猜,可是星楣的际遇,怕可以作为一种折射了。

    廿廿已经命月桂亲自去交代了此事,却没成想这日赴养心殿陪皇上用膳,却还是瞧见了宫殿监呈上来的膳牌里,也同样多了布彦达赉、明安等好几位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牌子。

    布彦达赉如今身居要职,递牌子求召见,这倒是正常的;倒是这个明安,因只是世袭爵位,本人只是在一个都统的位子上,没那么些事儿每天递牌子求见才是。

    皇帝见廿廿留意了,这便也点点头,“明安递牌子想要求见我,已经好几日了。”

    廿廿不由得皱眉,“若无要紧的事,皇上不见就是。”

    皇帝伸手过来握了握廿廿的手,“不见一个世爵,自然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如今是母家大宗的族长……我若总是不见,便会叫人以为咱们夫妻失和。”

    廿廿叹口气,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坏处,明明是隔了房头、早已出了五服的远亲,此时却还时常将“皇后母家”的身份抢着扛过去。

    廿廿蹙眉道,“他又不是我阿玛……不过是远方亲戚,皇上不必理会。”

    皇帝便又笑了,“岳父大人的确是每日都要与布彦达赉一处办公的……还有二弟,如今也在布彦达赉麾下当差。”

    “我若时常避着不见,倒也会叫岳父大人和小舅子为难不是?”

    廿廿父亲恭阿拉此时为京营左翼总兵,便是在步军统领衙门办公;布彦达赉则是步军统领,双方一正一副。

    廿廿蹙眉,“不如……我先见他,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廿廿回自己的后殿东耳房,叫人去召了明安过来说话。

    明安虽说是外臣,可因是廿廿母家的族长,倒是无妨的。

    明安入内,从前在年幼的廿廿面前高高在上的公爷,这一刻却是哈着腰,满脸的笑,到了近前赶紧请双腿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