諴妃说着便起身,“就这么定了吧,便挪到我宫里。我这就回去叫她们归置去,今早将芸贵人挪过来才是正经。”

    廿廿心下温暖,忙也起身,亲自握了諴妃的手,送到门口,“姐姐一向最是爱清静的人,这叫我心下实在过意不去。”

    諴妃含笑摇头,“我便再怎么爱清静,我毕竟也是皇上的妃位啊。如今皇上不在宫里,我便是再惫懒,也不敢在这时候儿还偷闲,不去帮衬皇后娘娘去。否则,我哪儿好意思还忝居这妃位去了?“

    皇上起銮离宫当日,芸贵人从永寿宫挪至翊坤宫。

    如嫔带着永寿宫上下,送到门口,已是洒泪,“……妹妹去諴妃娘娘那边去清静几日也好。只是想想咱们姐妹相处的日子,竟这般短暂。”

    只是此时的芸贵人,已经回不出话来。她昏昏沉沉地垂着头,偶尔还能使劲抬起颈子来,迷蒙地望望天空。

    如嫔看着这样的芸贵人,送别罢了转身回自己的寝殿,唇角便已是禁不住噙了笑意去。

    黄大仙儿就是黄大仙儿,摄魂夺魄,一个大活人转眼就像个活木偶去了,活是还活着,可是叫她说什么话、办什么事儿,便都是附身的大仙儿说的算了。

    方氏跟上来。

    如嫔眯眼望望翊坤宫的方向,“人既然是挪出去了,那便得赶紧办事儿,要不她在那边儿说出什么来,咱们就都不知道了。”

    方氏忙道,“主子放心……该给大仙儿上的供,都已经上好了,大仙儿必定守诺。”

    次日寅时,天还没大亮,廿廿便听见窗户外边儿响起来一片杂沓之声。

    廿廿便撩开帐子问,“什么事儿?”

    月桂赶忙推开隔扇门走进来,轻声道,“回主子,諴妃娘娘那边儿派人来报,说……说是芸贵人不好了。”

    廿廿霍地坐起来,起来得太急,一把都险些将帐子给扯下来。

    “怎么回事?”

    月桂赶忙上前扶住廿廿,一边小心地向外头叫月柳她们进来伺候主子穿衣。

    等廿廿在妆奁前坐稳当了,月桂这才小心道,“……说是昨晚儿上芸贵人挪进翊坤宫之后,刚开始还好,安静了不少。等天一黑,月亮一亮起来,她的狂症便又犯了。”

    “这次犯起来,比在永寿宫时候还要严重十倍,这回甚至是自己用头撞墙,还……咬自己的舌头去了。”

    “什么?”廿廿一惊,“难道是……咬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