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的事,便总与六年前的事首位相连到一处去了。

    曹锡龄这回因祈雨而上疏暂停死刑,却竟然将阿桂给牵连了进来——隐隐约约之间,这便颇有些十五阿哥和阿桂一派人窝里斗,自己打自己脸的意味去了。

    那从中得益又得意的,自然是和珅。

    如今阿桂老矣,况且有功勋在身,想来自然无碍;可是若因此事又牵连到十五阿哥来……那才是廿廿所最不想看见的。

    见廿廿直接说到了曹锡宝,王佳氏也是微微一怔。

    毕竟眼前的这位侧福晋年岁还小。乾隆五十一年的时候儿,她还刚刚十岁罢了。

    “奴才倒没想到,侧福晋当年那么小,竟然也知道得这么清清楚楚。”

    廿廿也是轻叹一声。

    若不是自幼进宫,若不是从小就在这样的漩涡里长大,她当真是不可能知晓呢。

    “如此说来,王姐姐也是觉着曹锡龄已经不是曹锡龄,到叫人一下子给误当成了曹锡宝去不是?”

    王佳氏点点头。不是认错两个人,而是会将旧事重提,再度将盛住贪墨之事直指十五阿哥,再惹出风波来。

    ——盛住在热河的那档子事儿,还没了结呢。若今年再揪出来说,那十五阿哥就又陷入困境去了。

    而今年的阿桂,已经不是六年前的阿桂。老人家年岁更大,今年他自己这领班军机大臣的位子都有可能保不住,又如何还能再助十五阿哥一臂之力去?

    眼看着皇上要内禅归政的日子一天天迫近,十五阿哥如何能容得半点闪失去!

    王佳氏用力点头,“侧福晋……此事干系非小。又偏赶在今年干旱少雨,皇上忧心如焚之时。”

    “倘若有人别有用心,说是上天示警,对来日储君不满……皇上如今年事又已经高了,倘若稍有迟疑,咱们阿哥爷便是什么事都是可能发生的!”

    “侧福晋……早早设法才好。”

    廿廿心底也是惊雷滚动,点点头,“多谢王姐姐帮我参详。”

    她自己就是想到了这些,可是又怕自己一个人想错了,这便需要有个旁人的意见来听听。

    既然王佳氏都如是说,她就更相信自己的担心是有理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