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秋神色平静地行礼:“娘娘恕罪,实在是诵经祝祷时不能分心,这才耽误了些时间,娘娘想听哪段经文?我这就为娘娘谈经。”

    齐王妃看她这般,心头更涌上一股邪火:“谈经的事儿先放下,你现在是庶民,见着我和昭妃,安敢不行叩拜之礼?”

    她撂下一包金锞子,抬起下巴,毫不客气地嘲讽:“给我磕个头,这包金锞子便赏你了。”

    一般只有主子对奴才才会这般作赏,这话何其羞辱人?殿中女眷都有些不安,沈稚秋在闺阁时也有几个好友,她们这时都有些坐不住了。

    沈稚秋是个完全没皮没脸的,这时候居然有点想笑。上辈子她经常某音某博见人提问‘假如给你一万块,你愿不愿意给人磕头?’底下一溜‘别说一万了,给我五千块我能磕到你倾家荡产’,更何况齐王妃这一包金子可比一万块值钱太多太多了,现实中还真有这等傻缺。

    她盯着那包金锞子,若有所思地道:“磕一次头给一包金锞子,那我若给娘娘磕十次,娘娘是不是得给我十包?”

    齐王妃本来等着看她羞愤交加又不得不臣服在自己脚下的丑态呢,给她这话问的愣了下,脱口道:“自然。”

    沈稚秋痛快道:“那不若这样,娘娘给我抬上五箱金锞子,我给娘娘磕五百个头。”

    齐王妃给她这波骚操作弄的:“...”

    殿内吃瓜众人:...我们人傻了。

    她不光痛快,还特热情地催促:“娘娘快使人抬金锞子来,我这就给娘娘先磕几个。”

    她说着作势就要撩起衣摆跪下,齐王妃却反而不敢受她这一跪了:“...等等!你,你胡言乱语!”

    五箱金锞子哪怕放在王府都不是小数目,她嫁妆拢共都没这么多,脑子有病才会拿来给沈稚秋!她原是想狠狠羞辱沈稚秋,这下倒好,把自己弄的骑虎难下了,给钱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给吧,话都撂出去了,她丢不起这个人!

    齐王妃恨的咬碎一口银牙。

    沈稚秋有些不耐:“价是娘娘开的,头也是娘娘让磕的,怎么就成了我胡言乱语呢?莫非娘娘给不起?”

    她眼尾不经意瞄到正殿华彩屏风后的一片锦绣衣角,心念微转,用只有她和齐王妃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没钱还学人装什么逼。”

    齐王妃恼恨的双目赤红,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同时声音尖利地道:“给本王妃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眼看齐王妃一巴掌就要抡到沈稚秋脸上,正殿屏风后绕出一道挺拔身影,他淡然开口:“住手。”

    这声音就如喷珠吐玉,引得殿内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池西侯右手拎着一串佛珠,一身月白绣蟒的锦衣,衬的整个人皓月一般皎洁,他淡声解释:“圣上有事耽搁片刻,请臣先回来主持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