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弟你这体力之强悍真乃是天授啊!我自忖人虽已年纪大了,但自拳法入化以来,修身养性,练气修身,体力却也不比当年全盛时相差多少,尤其是发劲用力,已经到了心意相合,意气相生的地步,等闲人物莫说和我交手,就是随便一搭手,这么多年来也是很少有人能够挡得住我的。可师弟你这一剑,却让我吃了个暗亏……。”

    看到苏雨晴醒来之后,精神恢复的不错,并没有如自己担心的一样,会因为昨天的事情留下什么阴影,苏明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又把话题转移到了王越身上。

    刚才那一剑,他虽然一剑绞落了王越手中的木剑,赢了一招,但实际上他那一记绞字诀用的却也并不轻松。因为王越的发力实在是太猛烈了,同样是一招绞剑绕缠,他和苏明秋在双剑碰触的一刹那几乎同时发力,一个往里缠,一个往外绞,就算苏明秋的手法技巧远胜于他,可王越的爆发力也的确是可怕之极。

    饶是以苏明秋这样的大高手,竟也是一时间,无法尽数化去他附着在剑身上面的汹涌大力。所以这一绞之下,尽管绞的王越短剑脱手,但却也因此被震得虎口一阵发麻,掌心中火辣辣的彷如针扎一般。

    “爸,你没事吧?”

    这时候苏雨晴也发觉了苏明秋身上的异样,不由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越。身为苏明秋唯一的女儿,她当然是深深知道自己父亲的功夫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王越的拳法武功虽然在最近一日千里,进展神速,已经不是她现在所能比拟得了的了,但毕竟也是由苏明秋手把手给教出来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按道理讲,就算他变得再厉害也不应该比苏明秋更厉害了。

    可是现在,居然就这么让自己的父亲在交手中吃了一个“暗亏”?

    是以,一时间,站在一旁的苏雨晴都忍不住,上上下下看了王越好几眼。哪怕这话由苏明秋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但她却显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嗯,没事了,就是这手还有些发麻,活动一下就好了。”苏明秋说话间,把右手的木剑交到左手,然后摊开掌,使劲的虚握抓了几下,随后果然就看到在他的手心上涌出一片不正常的血色,尤其是旁边的虎口一跳一跳的,隐约间毛孔里还现出几点针尖般大小的血珠。

    这就是淤了血了。很难想象,到底是多大的力量,竟然可以让苏明秋这样可以精细掌控浑身气血的人,在一瞬间的碰撞中,连最基本得活血都无法做到了。

    而高手练拳,最重要的就是气血。功夫越高,对自身气血的掌握就越强大,如果出现了眼前这种状况,那也就说明,对方的实力已经足以对他造成一定程度的巨大伤害了。

    王越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回想起刚才那最后一剑,情急之下他也的确是下意识的全力爆发,没有留下一点余力了。除了和人拼命时到现在都不能尽数掌控的全身巨大化膨胀发力外,他浑身的力量都浓缩在那一剑里、

    结果现在,他眼见到苏明秋连连活动手腕,右手的虎口处一片通红,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七叔,我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出手时力道还做不到真正的收放自如,忘了这只是咱们之间的切磋试剑,却是叫您见笑了。”

    苏明秋呵呵的笑了两声,拿条毛巾先把手稍稍擦了一下,随后又把双手搓热,活动手上的气血,“应手而发,这恰恰正说明了你的功夫其实已经练到了意在拳先的上乘境界了!试剑就应该这么试!况且刚才你用剑的时候,也用的很好,虽然所有的招数变化都只是你随手从拳法中演化出来的,但确实很实用,也很有效,按着这个路子练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可以真正的触类旁通了啊!”

    苏明秋摇摇手,坐到椅子上,伸手又从放剑的匣子里面拿起一卷颜色已经微微发黄的手订小册子,递给了王越。

    姳“这卷东西,是我父亲,也就是你师父在晚年的时候手录的一部枪谱,算是我这一支独有的,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他老人家毕生的心得和体会,虽然出自苏家的六合大枪,但其中的许多理念都已经不太一样了,所以我不能把它送给你,只能借给你看三天,三天之后,你就要把它还给我。”

    “《阴符枪》?”

    王越接过小册子,一眼便看到书的封页上写着这三个字,顿时两眼一眯,心里有了些明了。苏家的拳法虽然号称是枪拳,打拳如扎枪,不论是招式变化还是其中的拳理讲究都是脱胎于祖传的六合大枪,但事实上真正成就了他们这一家拳法的,说到根子上,其实还是在于那一门传自老母宫的‘阴符七术。

    正因为有了这一门源自道家《阴符经》的练气法门,苏家的六合拳才能真正的被称之为内家拳,既能打也能养,而不至于因为失之于刚猛,最终损及自身,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