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必须靠男人外出赚钱养家,”周鹿鸣突然开口,“你自己有手有脚,而且接受过高等教育,为什么觉得自己离开了他完全无法生存?口口声声为了孩子,但你的孩子在这样的扭曲的家庭环境中还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吗?他会害怕,他会恐惧,他会以为爸爸打妈妈是正常的,他以后长大了遇到了麻烦也会采取模仿他爸爸的方式,去暴力地解决那些麻烦……”

    周鹿鸣冷冷地说,“你口口声声为了孩子而忍耐,其实孩子只是你懦弱无能的借口罢了。”

    许言若有所思地望着周鹿鸣,她的话似乎说得重了一些。依照对周鹿鸣的了解,她平时应该不至于会说出这样的重话,不会如此清晰地表露情感,这一切好像她发自肺腑,感同身受。在她此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感。

    机长的妻子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言扫视过在场的人的脸色,然后说,“言归正传,今天叫你们来并不是要追讨机长的家暴事件或者是职场霸凌事件,我是代表保险公司向各位进行保险理赔的。”

    听见理赔,众人纷纷抬头盯着许言。

    许言缓缓说,“按照目前的调查结果,诸位都可以获得全额保险赔偿。”

    王晨晨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保险金?”

    许言回,“你是保险公司员工,应该知道在走完保险手续后就可以拿到赔偿。但是——手续的时间有长有短,在各个流程阶段都有可能出现耽误,虽然最终的钱还是会送到你们手上,但什么时候能拿到就全看流程是不是顺利了。”

    机长的妻子问,“最迟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这笔钱?”

    许言闭口不答,却望向王晨晨。

    王晨晨解释说,“最长应该不会超过两年。”

    许言摇头,“但如果我没有结束调查,或者——我们发起诉讼那么时间将会更长。”

    王晨晨警惕,“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要你们其中有人找我坦诚。”

    “你想要谁的坦诚?”

    许言指了指一个小包间,“我就在里面等待你们的坦诚,为了避免你们之间的相互猜疑,也为了避免那个人害怕自己暴露,请你们依次轮番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边上的人。他们的亲属、朋友是因为飞机失踪而宣告死亡的,法理上属于意外,因而属于保险赔偿的范畴。但如果被证明是因为某一个人故意造成飞机失事,那么此人不但没有保险赔偿,而且要对外负责赔偿。

    许言在怀疑他们之中的人造成了这样的事故,想让他站出来主动坦白。但问题是不知道许言掌握了怎样的证据,而且那个站出来的人会一无所得,甚至要赔偿。

    傻瓜才会站出来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