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停歇,李荩忱揽着乐昌,这丫头已经抱着他睡着了。

    这些天李荩忱忙着处理各地来的奏章,乐昌作为临时的文书也跟着他团团转,再加上这一场国战眼见得就要结束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面对南陈皇室的结局,对于乐昌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沉重的心理压力,现在至少得到了李荩忱前往建康府的允许,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肩膀还在隐隐作痛,李荩忱皱了皱眉,这丫头还真下得去口,不过让她宣泄出来也是好事。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胸膛上传来一阵凉意,李荩忱这才注意到乐昌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或许她在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往或者未来吧。

    李荩忱叹息一声,这乱世之中,人各有苦衷啊。

    而乐昌不知道在梦中做什么,只是更紧的抱着李荩忱。

    这丫头虽然做噩梦,不过好歹是睡着了,可是自己根本睡不着啊。李荩忱仰头看着床帐,这条路已经走到这里了,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而陈叔陵的建康府的所作所为,更是在无形之中提醒着李荩忱。

    历史并没有完全被改变,说不定一些事情还是会发生,所以自己必须要更努力了。想到这里,李荩忱更是忍不住苦笑。

    到底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改变了自己?

    再往前,就是采石矶了啊,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步历史上金国海陵王的后尘?

    想到这里,李荩忱自失的一笑。

    他是海陵王,陈叔英还不配当虞允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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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上,”偏将军廖挽抽动战马,“斥候抢占两侧山坡,骑兵在前面开路,把战线推到前方的水田,后面的步卒迅速通过这个山谷!”

    一边说着,廖挽一边策马向前飞驰。在江州的时候,李荩忱为了勉励部下,也因为大战的确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所以对前期的有功将领都进行了册封,而廖挽这个一手掀起整个大战的“导火索”,也因为在江陵之战中立下的功劳而从校尉晋升为偏将军。

    或许是因为觉得他也算的上一员福将,所以陈智深让廖挽作为前锋给大军开路,兵锋直扑当涂。

    马蹄踏过田野间的小路,大队的兵马在后方滚滚开进。

    “报,前方两里,有敌人哨骑!”

    “报,前方三里,陈军营寨,人数五百左右!”

    “备战!”廖挽大吼道,“继续前进,骑兵散开探查消息,我们直接突破这个营寨!”

    而此时三里之外,当涂校尉吴康紧紧盯着前方,斥候已经将发现敌军的消息回报,整个营寨中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这里不过是一座小山丘,在江南这种满地都是丘陵的地方非常常见。但是丘陵的周围都是水田,非常不方便大军展开,再加上官道就从丘陵之下经过,因此想要快速的向前推进、直驱当涂城下,就必须要拿下这个丘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