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原本的火/药只用于烟花的制作,由于配方简陋,火/药本身非常不稳定,常有自燃自爆的问题发生,因而保存十分不易;与此同时,又极容易遭到污染,不管是液体、固体,甚至只是放置在空气中,都有可能导致火/药的变质……

    但最严重的问题,在于火/药的实际威力非常有限,有限到……大一点的石块,火/药都不一定能够炸开。

    因而大庆的火/药,就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叶明玉书房里的卷宗,明明白白地记载了这种改良火/药的威力有多强——

    “……因遇高热,径自灼烧,大震声后土地崩裂,坑深七尺,宽四尺三……树木歪摇、枝叶欲坠;厚土黑热,余温半天不退;道旁石碑,尽数碎裂……受伤者八人,一人重伤,至今未愈。”

    光是“受伤者八人”,就足以调动起徐云瑞浑身的热血。

    他虽被当做坤泽养了这么多年,但骨子里到底是个乾元,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他就知道这改良后的火/药到底有多么的可怕,若是用于战争,必定是攻城掠地的“宝物”,届时,莫说是乡土村镇的荆棘篱笆,就是城池的石墙石门,恐怕都能被这“火/药”炸开。

    安国公府耳聪目明,这事情虽然被叶明玉捂得死紧,但他们肯定是听到了些风声。

    安国公府的人本就像是狗,不管什么事,只要是有好处的,他们闻着味儿就来了。

    还好他们还不清楚这其中的紧要关系,不然现在……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徐云瑞吐了口气,嘀嘀咕咕地开口:“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哎呀,叶大人自然不会和臣下说这些,臣下那天进他书房,自己翻到的……您说,您现在也把京畿营给臣下了,臣下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领兵的人,这东西,能握在自个儿手里,哪里愿意给了别人?”

    他说得坦坦荡荡,皇帝却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这东西若是真的研制出来,谁有了它,谁就有了天下。”

    徐云瑞连忙拍着胸脯道:“那陛下更应该给臣下了啊!您看看,臣下那几个皇兄啊!自然是都是好的,但是这问题不就来了?谁有了这东西啊,对别人来说都不公平呢,且人心不足蛇吞象,本来大家好好的,有了这东西,什么事情都得闹出来!还不如给了臣下,臣下是外甥,和他们不一样。”

    皇帝没有再追问是哪里不一样,只是摸了摸自己手指的扳指,沉声道:“朕是无所谓,可若是以后,新皇登基了呢?”

    徐云瑞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今日不知明日事的,陛下是万岁爷,没准臣下走在您前面呢……”

    “混账话!”

    徐云瑞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帝如此生气,委实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告饶道:“哎呀,臣下胡说的!胡说的……陛下千万别与臣一般见识啊!这、这臣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您若是要因为这个生气,太医院恐怕得要忙死呢。”

    皇帝余怒未消,挥了挥手道:“滚下去!”

    徐云瑞也是神人,若是别的皇子,此时怕是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唯有他行了个礼,又嬉皮笑脸道:“臣下三天前给大舅兄写信啦!大舅兄大约十天后就能到都城,到时臣给他引见?”

    回答他的是个飞来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