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庸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寒的身影,他腾地从床上翻起来,斜角的阁楼在太阳的照射下生出明晰的压迫感。

    空气里仍旧残存着稀薄的酒气,维庸皱起鼻子,仔细辨别了空气之中混杂的其他气味。

    那是随着空气浮动而游走的金属硝烟味道,维庸心尖一震,连鞋也顾不得穿,翻身下床几步就从楼梯跃下,慌忙将紧闭的厨房门拉开。

    更加浓烈的硝烟味直冲鼻腔,维庸冲得急,猝不及防被呛得猛咳。

    “咳咳咳咳咳......”蹙紧的眸子蒙上生理所致的雾气,在那层朦胧间,维庸瞥见整条右臂都鲜血淋漓的寒,正一脸错愕地与他对视。

    而窗外的树林赫然被炸出了一片坑洼——在无声之中。

    “你怎么......嘶!”连说话也会牵动伤处,放眼观去,寒的右边颈部也是血肉模糊,他本就有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连呼痛都显得有气无力,“我起床本来想找严呈叔叔,但没有找到......”

    维庸却并无过度惊慌,他只略微一怔便立马反应过来,冲上前去“唰”地将窗户拉上,以免被谁窥伺举报。

    “喂你......”维庸差点想张嘴叫“寒”,可总觉得太过别扭,怎么也叫不出口,“你没事吧?怎么搞的?”

    寒一张秀气的小脸甚是苍白,因失血过度,连抬眼也充斥满了病恹恹的意味。

    他看向维庸,甚至还有心情咧嘴打趣:“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么?”

    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深色的地板上,滴答滴答。

    维庸暂且咽下喉咙间的疑问句,转身冲进严呈叔叔的房间里。

    绷带和药物都保管在叔叔那里,但是房间里并没有叔叔的身影。

    维庸瞧见放医药箱的柜子上头黏附着一张电子即焚信,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即焚信已白光一闪,自动扫描了维庸的虹膜解锁了:“已成功解锁,收信人:维庸。”

    “我已进入东1厂进行封闭工作,不日便回,望你与小寒多加保重,勿念。”

    这是严呈叔叔留下的语音信件,未让维庸深入思考,信件已经阅后即焚了,化为点点白光散去。

    为什么叔叔一声招呼不打就进厂了?

    内心疑虑更多可又无法找到严呈叔叔解答,维庸抿抿唇,只得先将目光放到隔壁屋子的寒身上。

    原本宽松的白色T恤沾满血污,维庸凝神一看,就看到寒受伤的右臂连袖子也崩成了碎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