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高,炊烟袅袅,龙吟村的村民很早就起来工作了,老人们则聚在村子中央打拳,那些流鼻涕的小孩子看着曾爷爷曾奶奶们那慢悠悠的动作感到有趣。

    走完三路拳架,老人们吐气收功,有说有笑背着手回家吃饭。

    龙吟村有些特别,村民不下地干活,也不上山砍柴,每家的门前和院子里都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东西,或阴干,或晾晒,或浸泡,等待最佳时刻使用。

    忽然,有一名妇人从院子中冲出来,看到邻居家的孩子赶忙叫道:“快,三小子,我家牛娃今天第一天开笔炼符就成了。哈哈哈,祖宗保佑,快把消息告诉村长,这可是今年咱们村的头等大喜事。”

    三小子惊呼起来,甩开两条大长腿就去汇报好消息!

    无独有偶,今天薛家的娃儿也是第一天开笔,也是第一张符就成了,而且出现了三条灵纹。

    村长接到好消息喜不自胜,赶紧通报全村。不过,还有更加令他欣喜的消息出现,早上村中所有符匠的出符率达到了一个耸人听闻程度,令村中众老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又岂止是不对,事情大大的不对。

    从灵符到宝符,成符率大幅度攀升,村长带着人开始测试,发现无论在村头还是村尾,甚至跑到村外去制符,成符率都高得离谱。

    这说明什么?说明成符率的提升与地点无关,也与人无关,那是真真正正提升了,无形当中宛如打开尘封已久的封禁,降低了世人修习符法的门槛。

    整整一天时间,村长与村子里的老人跑前跑后,终于将现状摸索清楚,等到掌灯时分,凡是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到祖祠开会。

    村长他爹,年迈的老村长也来了。

    白发如霜的老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抽了半天旱烟,等到儿子将事情和大家说明白,又在众人面前制出了平常很难制出的宝符,他在鞋帮子上磕打了下烟斗说:“大家先不要议论,听我说说这里面的道道,想想对不对!”

    老头酝酿了一下,继续说道:“早上呢!牛娃和薛娃第一次开笔炼符就成了,我便隐隐觉得事情不对,那两个娃平时调皮捣蛋,灵气是有的,可是基本功不够扎实,他们一次就成说明天下间的符道气数变了!虽然老头不知道为啥会变,却没有时间去纠结!无论如何,这气数已经变了,而且并没有多大起伏,老头大胆的假设一下,日后成符率都有这么高,那么你们想想这符箓一多,是会涨价还是落价?”

    “那还用说?物以稀为贵,多了自然会落价!”几个年轻人争先恐后答道。

    “不错,是要落价了!而且会有很多人冲进来和我们抢饭碗,你们哪个愿意下地干活?可以封笔去牛尾村和上泽村,那边的亲戚多,日后好有个照应。”老人的面色有些严肃。

    村长忍不住问:“爹,您是不是太悲观了?我们龙吟村这么多符匠和制符师,凭什么让外人把饭碗抢去?”

    老头将烟斗重新塞满烟草叶子,吧嗒吧嗒云山雾罩抽起来,瞪起眼睛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悲观了?这里面有天大的机会,那是让我们龙吟村从村子变成镇子,再从镇子变成大城的机会。只要踏上这条路,咱们这处小山村恐怕一天一个样,当了这么多年村长,怎么还不懂什么叫大势所趋?”

    “啊?爹你是想扩大村子?我们龙吟村的符法向来传嫡不传外。”村长十分吃惊。

    “还屁的传嫡不传外?要是村子抱着老规矩,就像抱着铁锭沉江,保准一眨眼的工夫就沉得没影了!”老村长嗓门大,话音传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