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女人飞快的去了灶房,一瓢水浇灭了锅底的火,另一瓢水浇在了锅里,防止烧干了锅。

    男人三五下清理了院里的草料,两步窜进屋子,扛着一大捆油布出来,嘴里喊道:“快来帮忙。”

    其余几个人立刻围拢过来,大家小心翼翼的把硕大的油布展开,然后男人和江浩一人扯着一角,分别上了东西院墙,女人也扯着一个角,直奔院落东南角,剩下的小子和丫头,两人扯着一个角,奔向院落西南角。

    就这样,一整张大大的油布,竟是把大部分的院子和主屋的半个屋顶遮住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东院的张家,张老头冲着蹲在茅屋顶上的男人喊道:“江德信,是不是……要下雨了?”

    声音都哆嗦了,下雨,那可是天大的事啊!

    江德信蹲在屋脊上,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哎呦我的老天爷!”张老头一拍大腿,转身大喊:“都别吃了,赶紧的,赶紧的,要下雨了!要下雨了啊!”

    老张家的人也忙碌起来,他家倒是没有油布,只是拼命的搬出一些坛坛罐罐,指望着能多收集一些老天爷赏赐的甘霖,以此减除一些繁重的赋税劳役。

    事实上,五里三乡,家里备下油布收集雨水的,仅有江德信一家。

    其他家倒不是置办不起一张大油布,而是下雨的时候,实在太少太少了,每年最多一两次,最少……爱下不下呗。

    而且,每次下雨的时间都非常短,有时候稍纵即逝,地皮都不湿,长一点的话半盏茶的功夫,如果下上一盏茶的时间,无论雨丝多么稀疏,都算得上是老天开眼。

    老天很少开眼的,磅礴大雨只是久远传说中的事情,一年一两次短暂的毛毛细雨,才是下雨本来的样子。

    江德信为什么敢置办油布收集雨水?那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江浩。

    而江母口中所谓的天赋异禀,就是能预知风雨。

    也就是说,就算其他家也置办了油布,根本没用。因为雨来得快,下得也快,或许没等油布扯起来,雨就停了。还不如弄些坛坛罐罐,接多少算多少。

    ……

    起风了,越来越急,等到江德信几乎按不住油布的时候,风突然又停了,紧接着柔密的雨丝就飘落下来,打在油布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宛如天籁。

    远远近近的,传来高高低低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