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迦迁居风岳馆那日,凤景眉果然没有食言,以太子府的名义送来不少精巧的玉器摆件,当中有一面大漠孤烟直的双面绣大屏风格外夺目,想来价格不菲。

    “我记得赫迦的清云馆里原是有这样一面大屏风的,可惜了。”秦子靖负手立于庭院中,瞧着那扇屏风与凤景眉打趣道,“嫂嫂倒是了解赫迦,旁的东西他未必喜欢,这屏风与从前父皇赏的那面几乎一模一样,赫迦一定喜欢。”

    “再好不过是些寻常物件,”凤景眉男儿似的颔首笑笑,“怎及十三弟啊,送来的礼装了整整三大车,送聘礼似的。”

    “陇阳进了些胡杨木料,我估摸着赫迦正好用得上,就叫人打了些家具陈设,奈何都是些大件嘛。”

    晚到了一会儿的司马通听见秦子靖这话也蹓跶着回来,“旁的也就罢了,连床都送,十三殿下果然是心思别致啊。”

    众多皇子之中,秦子靖是公认最不会送礼的,秦文卿挪府时送了三人高的寿山石,赫迦迁居送了一整套的胡杨木家具,浩浩荡荡地顺着四角街而来,惹得路人驻足围观,还偏偏绑了个大红花在车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十三皇子要下聘娶了赫迦呢。

    “要说咱们当中最会挑礼送的,当属六妹妹了。”

    说起秦文卿,司马通朝门口看了看,“公主怎么没来?”

    她可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了。

    秦子靖眯眼笑到:“世子没发现,赫迦也还没出现吗?”

    公主府中,秦文卿在屋里换了三套衣裳,最后挑中了一件纬锦缕金线的毛领斗篷,在铜镜前磨蹭了半个时辰,门口的琳琅急得问了好几回,“公主,您倒是好了没有啊,门房已经派人来问了好几回了!”

    这时李承岐飞快地把一只小瓶塞进秦文卿手里,“鸡血,兑了些红花防止凝血,只不过红花有毒,你可千万别……喝了啊。”

    “放心吧,我稳着呢。”她揣好小瓷瓶,对他微微一笑,才朝门口喊了声,“来啦!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琳琅委屈,“可是赫迦公子已经在府外等了许久了……”

    琳琅说得不差,清云馆中酉时的宴席未开,赫迦申时三刻就在公主府门外候着了,秦文卿却拖拖拉拉地不出来,赫迦一向是淡雅和缓的性子,倒是不急,可门房的小厮见他立在大门口半晌却尴尬地很,打发人通传了好几回,也不见回应。

    眼下京城中多少有些风声,赫迦与文卿公主的婚事在议,把一个公主的未来夫婿晾在这里,总归说不过去。

    秦文卿慢悠悠地披上斗篷从房中出来,迎头便见了他。

    “赫迦哥哥怎么还亲自来了,倒显得我没规矩了。”秦文卿笑盈盈道,提着裙角拖着不太爽利的步子登上马车,后头的李承岐手中拎着一只礼盒,看着分量不轻。

    赫迦搭肩行礼,笑道,“公主说笑了,在下若是不来,才显得失礼。”

    “赫迦哥哥这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