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疼疼——”秦文卿一时疼得手掌拍地。

    清云馆的望舒楼中,方圆三里都能听得见秦文卿杀猪般的嚎叫声。

    彼时秦文卿在四角街上受了伤,不宜挪动,就近送进了四角街上的清云馆里。

    此处本是赫迦在京中的住所,只是赫迦此人不近女色,所以清云馆中连个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都是男人,眼下独独辟了望舒楼给秦文卿暂时歇脚,李承岐论理应守在门外听命,好在秦文卿随身带的贴身婢女琳琅还算得力,楼上楼下地忙得一身的汗。

    眼下琳琅去厨房端药,望舒楼中只剩下秦文卿与李承岐二人,赫迦说要追查纵马之人不在馆中,周遭清静得很。

    “嘶——疼!”秦文卿泪光闪烁,虽然不是真的想哭,但痛觉牵引着她的泪腺,两行热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淌下来,十分没有面子。

    尚且隔着一层靴,榻前的李承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脚腕处,两指掐准关节处猝不及防地使力,只闻秦文卿一声短促的嚎叫,然后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耷拉在榻上,没了声音。

    李承岐缓缓收了手,“踝骨骨折,接是已经接好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完全恢复如初到下地走路,怎么也要养三个月吧。”

    秦文卿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来。

    “啊?三个月啊,那我这辈子岂不就得在床上度过了?”

    毕竟按照书里的走向,距离秦文卿一命呜呼,就只剩下三个月了。

    “那你这辈子也太短了点。”

    李承岐娴熟地将秦文卿的小腿用夹板和布条固定,趁着琳琅不在时将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处理妥当,才要起身出门,却被秦文卿拉着手腕拽了回来。

    “干嘛?”

    “你要去哪啊?”

    李承岐心中一揪,回头时却摆出一张不耐烦的脸。

    “我是侍卫,当然要到外头守着去。男女授受不亲啊,要是让人看见,我全身是嘴我也说不清。”

    秦文卿于是缩回了手,李承岐也往后退了半步。

    “我这不是得先对好词嘛,这骨头怎么接的,夹板怎么绑上的,还有你配的药里面都有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赫迦那厮心思细得很,露馅了怎么办……”秦文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事实上,是秦文卿在李承岐替自己包扎伤口之时,就瞧见他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是方才护她时摔下马车时摔伤的,只不过他在这个世界里身份低微,没来得及顾及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