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景晔嗤笑了一声,冷冷道:“是以长乐公主,就因为一个细作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亲手想要杀死自己的夫婿?”

    姜雪胸中气血翻涌,她努力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道:“你如何知道?”

    “知道什么?”景晔嘲讽道,“知道你与他二人其实自己拜过天地,饮过合卺?”

    “孤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萧圻都同孤说了,”他淡淡道,“人之将死,细数眷恋——”

    “真是闻者伤心。他死得很不甘呢,长乐公主。”

    “不甘?我那被他同安王联手毒害的大皇兄难道就甘愿吗?”姜雪咬着牙,努力不让泪水流下。

    “孤是该说公主蠢呢?还是毒?”景晔冷冷瞥她一眼,道:“安王视萧圻为眼中钉肉中刺,当年才会推他来你们冀国为质。你以为萧圻不知道?”

    “安王在使团里埋了爪牙,只待萧圻到冀乾边境,就让爪牙动手往他饮食里下了毒,欲作出冀国截杀乾国皇孙的局面。若不是萧圻一路想办法强撑着出了冀国到了清州才死,你以为冀乾还能相安无事?”

    原来如此。

    他竟是死得这样凄惨吗?

    衣服上的毒是她的手笔,饮食上的毒是他名义上父王的手笔。

    “那又如何?!乾国有乾国的利益,难道他们会因此就放过毒杀储君的好机会?”姜雪的眼泪决堤而下,努力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低吼道:“他多年来在冀宫潜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把我们当成家人,然后呢?”

    “想方设法让我身边的宫人获得我的信任,在一切准备好之后将我当成棋子一般利用,送去那下了毒的酒——那是我亲手让人送出去的!”

    “你怎知道,那宫人就是受他指使?”景晔低声问道。

    “他知晓我所有喜好,那宫人行事间一切都按照我的喜好来,知道我最爱在用膳后吃姜枣却刚好有一手炒枣的好手艺,知道我习字时爱点青云香便每日都提前做好香点上,知道我喜欢在廊檐趴着看书特意给我做了软垫——”

    “公主以为,这些事情只有萧圻能得知?”景晔冷笑,道:“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你的二皇兄,你的表妹,外祖家但凡稍疼爱你的人,哪个不知道?!”

    “但他们不会害我大皇兄!!!”姜雪嘶吼道。

    “是吗?”景晔挑眉,眼神中满是讥讽,道:“那公主最好多去庙中拜一拜,祈求此事真的如你所想。”

    姜雪狠狠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不许你诬蔑我的家人。”

    “当日搜到的信也好,事后查证也好,都证明萧圻与那小黄门一直有所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