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放下碗,让苍梧将人请进来。虞清欢很快收拾好,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来人是嘉佑帝身边的王内官,他捧着明皇的圣旨,见到长孙焘的时候,赔着笑脸道:“淇王,奴才恭喜您清醒过来,您昏迷的这段时间,陛下忧焚不已,若不是政务缠身,必定亲自来慰问王爷。”

    长孙焘道:“王公公说笑了,不过是些许小伤,还请王公公转告皇兄,不必太过担心。”

    王公公点了点头,道:“王爷的话,奴才会为您转告陛下,但在此之前,还请王爷接一下陛下的旨意。”

    长孙焘想要起身,谢韫连忙去扶他,因为长期躺在床上,他的双脚都麻了,下床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公公含着笑意,躬身虚扶一把,却没有碰到长孙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孙焘和谢韫跪了下去。

    王公公展开圣旨高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淇王因不幸遇刺已卧床一段时日,京城守备十万大军无人统领,朕恐长此以往,将士疏于锻炼,无法履行拱卫京畿的职责,故请淇王暂且移交兵符,好生将养身体,早日为国分忧,为朕分忧,钦此!”

    “淇王,接旨吧!”王公公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块,“陛下这是体恤您呢!您可以趁此机会,好生休息一下,这些年您都辛苦了。”

    长孙焘伸手接过圣旨,挑唇笑道:“谢过皇兄隆恩。”

    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但他握着圣旨的手,却是捏得紧紧的。

    十万兵权一夺,等于断了淇王府一只手臂,这些年长孙焘为毒所折磨,始终不肯露出半点弱态,就是防着这一天,但此次受伤,十数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倒是便宜了嘉佑帝。

    要说长孙焘不生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他一向内敛克制,很少有红眼的时候,此时也能保持住淡然的情绪。

    苍梧上前,往王公公手里塞了张银票,恭恭敬敬地将王公公请了出去。

    “皇兄这招落井下石,做得不怎么厚道啊!”长孙焘把圣旨扔到桌案上,坐回床上倾靠着被堆。

    谢韫将折扇一合:“未免有些急不可耐。”

    长孙焘道:“他自然是急不可耐,这么多年,总算找到借口削了本王的京城守备兵权,毕竟京城守备军的营地扎得近,恐怕这些年来皇兄夜不安枕,觉得本王随时都会带着十万大军杀进皇宫,抢走他辛辛苦苦得到的位置。”

    谢韫道:“看来他还是谨慎,没有把你的十五万边军兵权一并削了。”

    长孙焘道:“这就是皇兄了,明明干的都不是人事,还总是想留清名,生怕别人说他是个昏君。”

    谢韫道:“昭华,你似乎已有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