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皇帝传李煦安到了暖心阁。

    姜公公摆了早饭,皇帝指了指对面的碗筷,“一块儿用吧。”

    李煦安站在几步外毫无动容,“谢陛下抬爱,微臣不饿。”

    皇帝前半生征伐天下,染尽风霜,四十未过半已两鬓斑白,加上豫王一事,近日略显沧桑疲惫。

    早膳也只是一碗白粥,两个白面馒头,再加两碟子时蔬小菜。

    李煦安静等着他用完,姜公公又端来一壶牛乳,皇帝饮了一杯才觉痛快,“早年在西北养成的习惯,早晨喝一杯牛乳才精神。”

    “国师也尝尝?”

    李煦安敛着眸,似笑非笑,“微臣不比陛下硬朗,消受不了。”

    皇帝轻笑一声,摆摆手让姜公公带人出去。

    他眯眼打量了李煦安一会儿,一改往日严肃的帝王口吻,叹了句,“和你娘一样,她也总说胃口不好。”

    “这几年在外头,她···”

    说到这,皇帝自嘲一笑,“你父亲跟前跟后照顾,想来她过得很好。”

    “算起来,朕有十几年没见过她了。”

    “可只要有心打听,外头依然有尘不出道长的种种事迹。”

    皇帝似是回忆起了从前,落在李煦安脸上的目光失去焦点,像要从他脸上看出别人的影子来。

    李煦安面无表情,从进门开始就站在那个位置,谈不上恭敬,也谈不上尊崇。比他母亲在皇帝面前还更冷淡。

    皇帝久不言语,李煦安便开了口,“微臣已将丹药交代了姜公公,司天监也安顿好了,早晨卜了一卦,有太子辅佐,入了夏,陛下可安心调养身子。”

    皇帝回过神来,“太子愚钝,皇后野心不小。朕岂能安心!”

    李煦安只道,“往后不知,起码微臣不在的这月余,大周不会有大事,而且小师叔会留在司天监照应。”

    有他这话,皇帝安心,“南边水患已解除,赈灾粮到位,民众也安顿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