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司徒震前辈倒是有可能,只因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人,但司徒家做事大可不必藏头缩尾,何至于此趁这短短时间来取师父性命。

    至于赤龙门听闻姜前辈行事豪爽光明,为人嫉恶如仇,我师父和赤龙门本无仇怨,应该不可能是他家”

    顾判饶有兴致看着倪金金,“那你以为另有其人”

    “对,不过我尚年轻,他日慢慢纠察,总能查出凶手。”倪金金斩钉截铁,一脸笃定。

    顾判颔首点头,明面上倪金金虽显露出孝心可鉴日月,实际上将来到底能不能查出来,查出来后又敢不敢去报仇,那就只有这小子自己知道了。

    而此刻倪金金心中却在无奈叹息对不住了,师父,徒儿无能,这三家皆非我一阶练气能惹得过,你若还活着,我尚专致孝敬你,可你当下已然仙去,我前途尚不明确,却是为你报不得仇了。

    这世上,有的人一辈子也看不透一件事,有的人打小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而倪金金无疑是属于后者那类人,他深知只有自己强大才是正理,其他一切爱恨情仇,都是遮盖眼睛的迷乱之相。

    师父活着的时候才是“师父”,才值得好好孝敬,若是死了,那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再尽什么孝心也于事无补,做给谁看呢还是得把重心放在自己的前途上。

    倪金金对于仁义之道看得很明白,报恩得趁恩人活着的时候报,他一点也不迂腐,心细如发,鬼精如猴。

    雪花越落越多,焦土冷冻以后,便结出一块块冰疙瘩,倪金金拱手对顾判说“害院主白走了一遭,实在歉疚,眼下我自行收拾此地,看看能不能寻得一二遗物,以作挂念。

    我师父一手把我养大,虽说修真之人身死灯灭,但终归是得有人传承遗志。风雪下的愈来愈大,院主自可先行回寺。”

    顾判稍滞一瞬,点了点头,他知道倪金金是想找一找林地龙有否遗留储物戒指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那位老人活了将近二百年,怎么说也该有一笔不菲财物。

    “好,你自行料理,不过此地尚残余邪煞气息,小心为上。”顾判飞升而起,念出一段往生咒印,千百个灵光字压窜入土,也算与林地龙多年交情的一个了结。

    终归是自己人,即便林地龙的遗物真有留存,顾判也不会贪图据之,所以念完往生咒后,径直飞离。

    留在原地的倪金金松了口气,这年头,谁都不足以信任,万一顾盼贪心一起,偏要和他争寻一番,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在这位院主大人还算体面,径直离开了。

    倪金金看着被大雪遮盖了星星点点的打斗残迹,忽然有些恍惚迷茫,昨夜还近在咫尺的老头子,今早便消失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生无常莫过于此。

    收拾心情后,倪金金便开始一寸寸翻挖,这座小山丘外围的林木甚高,焦土正常雪地被林木隔绝,真要清理起来还挺费功夫。

    运转灵力挖了半个时辰,其间召出仅有的一具卸岭力士傀儡加入劳动,在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咚的一声,倪金金看到机关傀儡碰到一角黝黑石板。

    “这是”倪金金惊愕瞪目,他看到了那台寒冰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