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瑞斯听罢沉默不语,良久才堪堪说道:“过去我和我的未婚妻,菲奥娜,有时候就会像这样一起散步。”他走了两步,似乎是在回味过去脚踩水边泥土的感觉,“当然小村子没有这么大的湖,只有一条小溪;也没有这么开阔的视野、没有这么亮的月亮。我们只是沿着小溪走,听溪水潺潺地流动、微风呼呼地轻拂,风吹过我们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撩起——”

    仿佛是在映证他的话语,话音刚落,一阵风便吹开了旁边勒帕薇儿前额的头发。她三分之二的脸被月光照亮,金发熠熠生辉,双眼晶莹反射出奇异的光彩;她的半边脸就像白璧般无暇,两瓣嘴唇泛着点点荧光。头发在她的脸旁飞动,于是她把那束头发撩到耳边,正是这个姿势给了荷瑞斯莫大的触动。

    他连忙转身,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他心中始终记挂着生死未卜的未婚妻,眼前的勒帕薇儿更像是朋友……可是刚才的感觉,那心动的触感,绝非令他想起菲奥娜,而是勒帕薇儿本身的魅力。而这使他陡然充满了罪恶感。他不该对未婚妻以外的女人心动,这不对。

    “怎么了?”勒帕薇儿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身处月光照耀的绝佳位置,还以为荷瑞斯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她眨眨漂亮的眼睛,绽放出笑容,荷瑞斯余光仅一看,便彻底不敢转头过去了。

    “没……没事!我只是……更喜欢看湖水。”

    于是勒帕薇儿走了回来,她没看清楚,距离离他有点过于近了。在她转头和他说话时,他甚至能隐约感到她的鼻息。

    两人就这么良久才憋出一句话,并不是想不出聊什么,而是荷瑞斯过于尴尬,脑子里在想别的东西。

    远处的菲奥娜躲在灌木丛中,借着月光看得真切又朦胧,朦胧到仿佛勒帕站的位置,就是自己站的位置。这很有病,不是吗?她知道,但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