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长说,此次收我们入学,是秉了圣上的意思,要为大燕教化贵女,使有能者才名远扬,无能者离开书院,日后麓山书院会定期招收京都其他官家贵女。

    这样的好消息,陈姑娘如此看不起庶女,应当是不屑一顾的。不然日后和我这样的庶女做同窗,陈姑娘岂不是要怄死去。”

    说着,她似是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诙谐有趣的话,轻轻柔柔地笑了。

    可周围的气氛却并无任何松快的意思,方才还满脸讥笑准备看好戏的贵女们俱都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甚至很明显地和陈锦拉开距离,以至于一直被簇拥着的陈锦身边拉开了一段空白的地带。

    陈锦的脸色连番几变,直如打翻调色桶,难看得让人直呼精彩。

    仿佛没察觉到周围的怪异,奚应芷侧头看着众人,“大家伙脸色怎么都那么难看,难道我又说错话了?若真是如此,我同诸位道歉。”

    她作势便手持团扇交握在腰间要福身行礼。

    站在陈锦侧边的贵女心惊肉跳地一把止住她的动作,“奚二姑娘这话严重了,大家都是姐妹,平日里开开玩笑一时没了分寸,合该是我们的错。”

    旁人也都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朝奚应芷靠近,冷厉的眸子转而看向陈锦:

    “的确,虽然都是姐妹,可陈姑娘方才的话的确失之风度和体统。

    咱们今日是上门来做客的,你先是讥笑大姑娘,又当众羞辱二姑娘,究竟是来做客的还是来生事的?”

    没料到奚应芷短短一句话便惹得众人众口一致地调转了枪头,陈锦先是愤怒,随即便是慌乱。

    若方才奚应芷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不是说日后她们都有进麓山书院念书的机会?

    那她方才说的那番看不起奚应芷、羞辱庶女的话若传出去,会不会惹得季山长不喜,转而绝了自己进麓山书院的路?

    陈锦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一团,脸上满是慌乱和后悔。

    “我没有那个意思。”陈锦绷着脸丢下一句,“话赶话赶上了而已,也值当如此小题大做吗?”

    奚应芷没接话,旁的贵女却不依不饶道:“话都叫你说了,你如此欺辱奚二姑娘,末了只一句轻飘飘的话赶话。

    这么多人怎么别人都和气交谈,只有你说话难听,分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奚应芷一言不发,含笑看着众人围攻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