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脑袋,抄过桌上的茶杯,用手指蘸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口:“这代表家中无人。”

    用手掌抹掉,重新画了个圆:“这代表家中有人。”

    圆中加了一点:“独居。”

    又在圆圈下加了一横:“独居的是名女子。”

    夏姜气得哼了一声,大脑袋尴尬地笑笑,解释道:“徐大当家严令我等只将目标放在名声不佳的官宦商贾之家,却不曾骚扰过独居女子。”

    夏姜道:“那你在白家看到的是什么?”

    大脑袋费力地回忆着,在桌面上缓缓打了个“X”,夏姜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脑袋沉着脸:“通常绿林道中做这等买卖的彼此并不照面,以免被对方牵累,记号也是各家不同,真正涵义只有自己弟兄知道。唯有这个...”他用食指关节在桌面上叩击着:“无论哪枝哪派代表的都是同一涵义,那就是屠尽满门。”

    “什么?!”夏姜变了脸色。

    与之相反的是大脑袋的反应,他不以为然地看着夏姜:“绿林道自有绿林道的规矩,讲究祸不及家人。能让对方甘冒同道唾弃也要破坏规矩,那鹰爪子想必做了什么与人不共戴天的事,咱们不知道内情一脚伸进去恐怕会平白招惹事端。”

    夏姜断然道:“那也得救。”

    大脑袋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向外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说不定人家早动手了。”

    夏姜心头一冷,催促着大脑袋收拾妥当,急匆匆赶了来。

    大脑袋虽然有情绪,但对于夏姜的交待向来言听计从,来到白宅附近他先让夏姜在暗处藏着,自己则绕着白宅悄悄观察,他是山贼出身,一双贼眼炯炯,从作案的角度专找容易下手的地方,直到看到留在墙外的飞虎爪,这才确认了心中猜测,悄悄与夏姜说了。

    夏姜心急如焚,急命大脑袋前往应天府告警,跑出两条街迎面正撞上巡夜的巡检司弓兵,那领头的队正名叫刘毅,却是认得白如冬的,一听他家出了事,当即领着人赶了过来,生死关头将白家母子救了下来。

    董梦琪听得前言后果,忍不住泪水涔涔而下:“也不知老白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了死手。”

    弓兵已将白宅彻底翻了个遍,白府下人五死三重伤,眼看已是不治。董梦琪扶着门框看着院中成排的尸首,只感觉遍体生寒,全身筛动不止。

    刘毅安慰道:“好歹你和小小没事,不然让老白怎么活?”扬了扬手,手下抬起尸首向外走去。他看向董梦琪:“我的人在府中守着,你且安生休息,等明天老白回来再说。”

    董梦琪点点头:“有劳了。”

    刘毅道:“老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领着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