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勤身体猛地向前扑出,重重地摔在地上。谷雨紧跟而上,挥手又是一记,直取吴勤的后脑。吴勤却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甩手便是一刀。谷雨急急停住脚步,举刀格挡。

    趁此空隙吴勤蹒跚着爬起身,忍着痛向人群中跑去,远处站着看热闹的人群见这人凶神恶煞般杀了过来,吓得惊声大叫,纷纷四散走逃散,吴勤将一柄短刀舞得上下翻飞,有那避之不及的行人当即中了招,惨叫声、啼哭声登时响了起来,谷雨又气又急拼死追赶,高强等人随在他身后,急声喊道:“快快闪避!”

    吴勤眼见前方行人越来越多,而谷雨又在身后紧追不休,游目四顾间只见不远处临街一家粮店,掌柜的正幸灾乐祸地倚着门框看热闹,拔腿便向粮店冲来,掌柜吓得胖脸猛地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关门,吴勤奔到近前合身撞了上去,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吴勤的身体撞开店门,跌了进去!

    “哎哟!”掌柜惨叫一声,被吴勤压在身下,谷雨已奔到门前,吴勤将掌柜那肥胖的身体提将起来,短刀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吴勤躲在他的背后,露出半边脸冷冷地看着谷雨和他身后的捕快们。谷雨喘着粗气:“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吴勤冷冷一笑,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沉声命令道:“关门,否则我杀了他。”手底加劲,刀刃擦破了掌柜的脖子,鲜红的血丝流了下来,掌柜吓得面色苍白:“好汉爷,饶命。”在吴勤的推动下慢慢走到门口,伸手缓缓将门关上。

    谷雨逼视着他:“不要做无畏地抵抗,你们,败了!”

    吴勤再次重复道:“关门!”

    谷雨追问道:“尔等事迹败露不寻机潜逃,反而再生事端,究竟有什么目的?”

    掌柜哭丧着脸:“官老爷,救我!”

    吴勤刀刃横划数寸,掌柜脖子间的血流得更急了。谷雨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不敢再贸然上前,心念电转间忽道:“你们难道还有别的目阴谋不成?!”

    吴勤不答,两人通过缓缓关起的门缝恶狠狠对视着,房门嘭地一声合上,高强凑到谷雨身后:“怎么办?”

    谷雨想了想:“贼厮受伤颇重,挣扎不了多久。让弟兄们将粮店前后堵住,莫让他跑了。差人知会府里,对了,还有五城兵马司,差遣人手前来支应。”

    高强点了点头依言吩咐下去,尔后侧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谷雨,他一直在李征麾下效命,从未与谷雨共过事,方才一番恶战,谷雨悍不畏死的打法令他刮目相看,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

    外围看热闹的百姓去而复返,一边兴高采烈地回忆着方才惊心动魄的遭遇一边揣测着事态发展,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一个面色白净的孩子探出头窥视着捕快的行动。

    店内掌柜已吓得手脚无力,不迭声地求饶:“好汉爷,咱俩无冤无仇的,你可别杀我。”

    吴勤呆愣愣地看着店门似乎陷入了沉思,掌柜得不到身后之人的回复,只听得到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心里愈加恐惧,颤抖着道:“好汉爷,我上有老下有小,唔...”说到此处,吴勤伸手将他的嘴巴捂住,贴近他的耳边:“再聒噪,杀了你!”掌柜吓得面色苍白再也发不出丁点声音。

    吴勤从柜台中取过一截麻绳将掌柜捆绑起来,命其靠墙边蹲着,这才虚弱地跌坐在椅中,看了看胸前的伤口,血流仍未停止,已将衣襟整个洇透,阵阵寒冷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他辛苦支撑至今,实已到强弩之末,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却是方才谷雨的那句疑问:尔等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还有别的目阴谋不成?!

    那小子已有所察觉?

    吴勤忽地打了个寒颤,他与谷雨缠斗数日,知道这小子难缠地紧,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胆大妄为的心,偏又思维细密,他既已起了疑心,难保不会细查下去发现端倪。此计是高策诸将多日谋划的心血,事关chao鲜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万千弟兄们,决不能出现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