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到时候不一定有事,倒霉的是可是他们这些下人。

    他去找了蒋浩广,传达了族长的意思,反正人都住在南溪村,赶人的事交给南溪村村长,没毛病。

    蒋浩广等德福一走,就啐了一口,“呸!这个老狐狸,这一天都没动静,这是查清那伙人的底细了,才想到赶人!还让老子去做这个恶人!”

    大儿子忙端上茶水,道:“爹,别生气了,儿子替您跑一趟。让他们住在一起抱团儿,也不好。分到北溪村一半,也是应该。

    反正,过小溪的桥在村这头儿呢,他们想过河走动,就得从咱眼皮子底下走,也好监视和控制。”

    蒋浩广摆摆手,“去吧。”

    这个族长和里长的位置本来应该是自己的,但是蒋鹤轩为官犯了事儿,补上亏空,辞官回乡了。

    他自己是举人,亲大伯是知府,给族里买祭田、办族学,他回来理应让他打理,将自己给拉了下来。

    他能怎么样呢?谁让自己没个做官的亲大伯,自己也没考上举人呢?

    蒋浩广的大儿子蒋毅穿过一片菜地,到了村东头儿,见到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由微微一愣。

    只见,有人从山上往下拖树木、有人往下滚石头、有人割草、有人平整地面、有人在河边挖黏土、有人将草用铡刀铡了、有人将碎草掺在黏土里和泥、有人拓泥胚……

    就是小孩子们,也将大大小小的石头收集到一边儿,搬不动大的,搬小的,一个个小脸儿上洋溢着笑容。

    这伙逃难的,竟然这般鲜活,不该死气沉沉、愁苦忧心吗?

    带着人割草的周来财见有人站在那里偷看,提着镰刀,走了过来,问道:“你是谁?贼头贼脑的作甚?”

    贼头贼脑的蒋毅:“……”

    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好吧?童生呢!

    他沉下脸,道:“里长派人来传了话,让你们按照户籍上的住。该到北溪村的人,必须搬到北溪村去住。”

    周来财一听不乐意了,他就是该搬到北溪村的人,瞪眼道:“我们窝棚都搭好了,你才来说!这不是玩儿人呢吗?”

    蒋毅看着他手里的镰刀,不由地往后退一步,强自镇定道:“这是里长的意思!衙门到时候也会查的,我们村也不能长期收容北溪村的灾民,若是出事,算哪个村的?”

    东春雷正在挥着锄头刨一棵小树,看到这边似是争执了起来,放下锄头,走了过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