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现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杀了谁,这孩子是个恶人,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所有年幼的孩子都是先天恶童,天生坏种,他们全都不应该活着,全部都该死?”

    “换成这些妻主娘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封建时期曾有历史人物,或是文人儒士,或是文臣武将,为当时处于弱势的女性群体四处奔走,一次又一次为弱者发声。

    战争时期也曾有外籍洋人,顶着长枪短炮,为护我华人同胞而屡次涉险。

    这人世太大了,千人千面,亿万人也有亿万张不同的面孔,哪能那么轻易去定义,哪能只因一个或者几个人犯了错,就去以偏概全。

    而祥林身形一晃,仿佛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某个东西,突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在这些言语的摧毁下,轰然垮塌。

    他瞠目许久,张口结舌,半晌之后才眼眶一红。

    “晚了,”

    “太晚太晚了。”

    他不停地摇着头,不断地往后退,而言卿蹙了一下眉。

    祥林却突兀一笑,“可惜了,不知今年冬天会是什么样子,族中那些作坊才建好不久,小娘子的主意很好,那些火炕若真是弄成了,兴许今年能多活一些人,少冻死几个……”

    可惜了,

    太可惜了。

    “江雲庭!!”

    言卿脸色一变,而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江雲庭也仿佛有某种预感,突然提气一跃,直奔祥林。

    但也正如祥林所说。

    晚了,还是太晚了。

    自见到江雲庭那一刻开始,他的手便已探入了怀中。

    他们以为,他精通巫蛊,他是想反击,他兴许会有什么后手,那些谈话是拖延时间,也是一种等待,在等他露出破绽。

    可其实没那么复杂,因为他知道晚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