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烛火在燃烧,

    江虞羲凝视她许久许久,

    在他看来,她神色里依旧冷清,但冷清之中也有深深的眷恋、怀念,惆怅复杂,有许多难以言语的悲伤,却又偏要强装平常,

    诸多心绪尽皆遮掩在那份冷清平静之下。

    少时她曾畅想过一张宏伟蓝图,她曾向他描述一个前所未有的盛景,世世代代的夜氏女君也皆是在为了那份盛景山河而致力于一生,

    昔年夜王曾企图感化他,改变他,扭转他心想,

    但夜王失败了,夜王那些行为或许有些意义,但意义并不大,并没有成功。

    可夜王没能做成的事情,却被当年那个小夜卿做到了,

    许久,江虞羲又笑了笑,

    他徐徐走来,忽然一把揽住了她,将手防御她后颈,好似在轻抚,也好似在传递着什么,

    “虽然你已经忘了,”

    “但是没关系,我没有忘记,”

    “夜卿,你不仅仅只是王长女夜卿,你也是你自己,”

    “你有悲伤的权利,你有哭泣的资格,你不必无懈可击,你所有疏忽我来补足,”

    “当年梧桐树下我就曾对你说过,”

    “十二年后,待你年满十八时,我想让你做一个,可以像夜莺那样的夜卿,”

    “你可以肆意的哭,肆意的笑,去随着你的喜好,按你自己的意志,做尽一切你想做的所有事,而不必再有任何的隐忍,克制,压抑,顾虑。”

    “你可迎风而起,也可坚韧不屈,但我永远希望那是遵从你自己的本心,而不是来自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压迫束缚与勉强。”

    漫长十二年,六福商号因此而起,孤昀他们几个,也是因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