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嘉慕只是随意翻开一页,便发现这本账簿有大问题,他举着账簿问玲珑:“这本账簿,可是你在管?”
玲珑早就被那忽然出现的账簿吓蒙了,此刻细想想,终于明白了缇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账簿打从她进府,就一直在玲珑这里放着,别说缇春没问她要过,就连宋珩也从未过问过账簿一事!这分明是缇春趁她被关柴房的功夫,暗中查了她的账簿!只可惜她一心都扑在如何逃脱下毒案上,全然忘了还有账簿一说,缇春她,分明是有备而来!
那一瞬间,玲珑脑中闪过无数中说法,只是眼前证据确凿,她怕是生出百张口,也难以撇清关系。
玲珑呜呜地哭了起来,跪行至缇春跟前,磕头道:“夫人,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心生贪念,您就看在奴婢是初犯的份上,原谅奴婢吧!”
缇春看着她,吐字软绵,言语里却透着坚决:“玲珑,你可不是初犯。”
玲珑伏在地上,眼底迸射出恶毒的光,她在心底将缇春骂了千百回,面上却不得不继续扮演着悔不当初的模样:“夫人,奴婢知道,奴婢所犯之错罪大恶极,但奴婢、奴婢是因为喜欢宋大人才这样的,奴婢嫉妒夫人,才会针对夫人,但奴婢绝没有要下毒谋害夫人的意思,奴婢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真的没有那么坏的心肠。”
“没有那么坏的心肠?”缇春的眼底泛起一抹冷意,她直视着玲珑:“三年前春三月,府中无缘无故失踪一名婢女,名唤青桃,你可还记得?”
玲珑听见这个名字,身体由轻颤倏地变作一动不动。一旁的迟鹰疑惑道:“三年前春三月?那时我与宋大人已入住府中,并不记得府中有此号人物。”
“迟大人不记得也属正常,青桃原本是她的本名,后被人改作——‘哑奴’。”
哑奴二字一出,玲珑便更镇静了,反观一旁的阿德,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迟鹰回忆了下,刚巧昨夜宋珩让他查过府中下人,一下便对上了号:“哦我想起来了,确有这号人物,不过这哑奴不是在我们刚入府不久便病故了吗?你忽然提起她作甚?”
“因为她,不是病故,而是被人折磨至死。”
缇春宛若判者般徐徐说道:“九年前,你与青桃一并被卖入原府,你二人相互扶持,本该情同姐妹,关系极好,然而就在五年前,宋府旁入住了一家姓王的人家,其家有一位王姓的年轻公子,容貌昳丽、温润如玉,你二人一见便喜欢上了他。”
“起初,你二人本着‘同为姐妹,何必为了个男人生了情分’的心思,于两人间开启了良性竞争,哪知那王姓公子真对你二人其中一个动了心,但却不是你,是青桃。”
“你看着青桃与那王姓公子日渐亲密,你嫉妒得发狂,于是某一日,你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嫉恨心,对青桃动了手。”
“你打断了她的腿,将她弄的半人不鬼,你对王姓公子说青桃移情别恋,被府上老爷指给了他人为婚,谁知那王姓公子一听,伤心欲绝,没过多久便搬走了,你因而更恨青桃,隔三差五就要到她的房中折磨她,以此泄愤。”
“这么过了近两年,府上原主人突然说要远游,跟着便将你们和整座府邸卖给了宋大人,你深知宋大人乃折柳司之人,倘若让他发现青桃,必定能看出青桃身上的异样,所以只能将其毒哑,再借由当年上京的一场疫病为由,将她隔绝起来。”
“后来,宋大人搬入府中,你果然用这套说辞成功地将他糊弄过去,再后来,青桃实在受不住你的折磨,去了,你便请示宋大人将其安葬,彻底了结此事。”
缇春语毕,整座厅堂只闻呼吸,断腿、囚禁、毒哑,种种恶毒行径,竟都出自一个娇弱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