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整个修理厂就好像同时得到指令一样,纷纷开始收工,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整齐划一地等着吃中午饭。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修理厂的大喇叭响了,里面播放着慷慨激昂的革命歌曲。

    几乎在大喇叭响起的同一时刻,工人们纷纷拿上自己的饭盒,有说有笑地朝食堂走去。

    食堂吃饭用票,但这是农场自己的票,可以用粮票肉票换,也可以用钱买。

    跟黄伟说了自己还没饭票后,黄伟便带着他来到食堂旁边的兑票窗口,高远买了五块钱的饭票。

    中午的伙食很简单:红薯米掺大米饭,煮豆角、煮土豆、青椒炒肉块。

    这样的伙食对比生产队的家里,已经算很可以了,可是打到饭盒里一看,除了几乎全是青椒的青椒炒肉之外,其他两个菜都炖成了糊糊,再搭配上毫无口感可言的红薯米大米饭,看上去全无胃口。

    高远皱着眉头往嘴里送了几口,忽然发现身旁的黄伟吃得很香,不只是他,食堂里的其他人都是一样,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就好像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吃晚饭是两个钟头的午休时间,因为现在是夏天,休息的时间长一点。

    高远硬着头皮把饭吃完,正准备起身去洗饭盒,忽然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高远回头一看,发现是张宗义,便立马站起身。

    “张厂长?”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张宗义满脸堆笑。

    “还行吧,正在慢慢适应。”

    “嗯,适应肯定要适应,但得学会分情况,哪些事儿能适应,哪些不能,你得心里有个谱。行了,你先忙着,我走了。”

    张宗义这是在点拨自己,高远听出来了,不过不需要他点拨,哪些事情不能适应,高远心里也早有打算。

    修理厂的三张长条板凳各有其主,休息的时候黄伟告诉高远,说抽空的时候给他做一个,这几天就先自己找个地方将就将就。

    高远没意见,拿上柴刀拿了几根茶树就走了出去。

    其实高远也有睡午觉的习惯,不过他一直坚持只睡半个小时,多年以来,这个习惯已经刻进他的生物钟了。

    他选了厂房墙壁一处阴凉的地方,先是削了一阵茶树,困意来了就靠在墙上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