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男人是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的!”一个小护士说道,“你看杨贵妃,皇帝为了让她吃上新鲜的荔枝,跑死几匹马!你这男朋友居然怂恿你辍学,还报警抓你父亲……”

    小女孩儿听完掩面哭起来,最后还是红着鼻子签下了同意书。小女孩儿在签字的时候,她的妈妈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乳白色的丙泊酚缓缓地注入女孩儿的身体,她的眼睛疲倦地闭上。随着负压吸引器翁隆隆的声音响起,眼泪顺着女孩儿的眼角流下来。

    我确定女孩已经陷入麻醉中,才开始操作。术毕,我端着宫腔组织去洗涮台漂绒毛,一朵蒲公英似的绒毛在水中散开。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轻而易举地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医生,不仅可以拯救生命,也可以夺命。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救赎。只是医生的救赎方式比较机械且表浅,不像文人,直击灵魂。就像鲁迅一样,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弃医从文,用文字治疗病态,比手术刀更透彻。临床的学生,在大学时期的课本能堆成小山。现在想来,那些当时看似无用的《医学心理学》、《医学伦理学》都是价值极高的“磨石,”可以使我们的手术刀更加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