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调查组如期进驻绿洲区,绿坡市纪委通力配合,目的很明确,省纪委牵头,调查绿坡市委、绿洲区市~委市政~府、市规划局、市住建局、市农商行、嘉盛地产等重点单位,省公安厅也派出人马奔赴香港、澳门调查取证。

    符志坚他们调查破案陷入停滞,咸港市那边一直盯着小五和盛元老家及与之相关的人,对他两人的电话也实行监控,可是他们电话一直无法接通,连跟踪器都追踪不到,找不到盛元和小五,案情基本就无法进展,符志坚他们一筹莫展,案情进入死胡同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查看,嘉盛地产那天在大堂到场的所有副总,通过省厅提供的材料,我一一尝试分别与之电话,对方一看到陌生号码要么不接、要么直接挂断,根本不想我们与他们接触,这个盛家源实在可恶,下面的一帮人被他控制的服服帖帖。”符志坚气得一拳砸在沙发上。

    “也不尽然,那天我一一分发名片时,特别注意到一个女的接时有所迟疑,如果不是盛家源的暗示和威压,她肯定就接了,我故意手一抖,卡片顺势飘在她脚跟,盛家源说话的时候我偷瞄了下,她脚尖轻点,不动声色地快速将名片踩在脚底,如果不出所料,她应该会跟我们联系的,奇了怪了,怎么都过去快三天了,她也没来电话。”杜远纳闷道。

    “我从其他途径了解到,这个女的叫方静娴,是嘉盛地产集团行政副总,负责行政和HR,目前离异,带一个五岁儿子,从深圳到苏湖省咸港市,再一路跟到我们绿坡市,跟随盛家源多年,可以说,在所有当日在场的副总中,她是资历最老,也是对盛家源最熟悉的一个,按说她跟随盛这么年,没理由来帮我们。”杜远很是不解。

    “这也说不准,万事无定数,更不能以常理度之,各种关节我们不清楚。”齐浩光抱臂,搓着新刮的油光光的下巴分析道。

    “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干等吗?”符志坚有些着急地问。

    “不!我觉得方娴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小杜,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吗?”齐浩光转头望着杜远。

    “能打通,一直不接,刚才我又打了,关机了。”杜远回答。

    “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他们的电话都被没收了,前几天无法接通是没有信号,如今关机是没电了。”符志坚推敲。

    “没错!大概率是这么个情况,越是这样越说明盛家源在捣鬼,我怀疑盛元、小五还在大厦里,只是我们找不到。”杜远赞同道。

    “我们想办法去趟方静娴家里,找她聊一聊。”齐浩光下达指示。

    “好,我来查查她的家庭住址。”杜远摩拳擦掌。

    省纪委调查组因为来时手头已有相关材料和人员名单,这次到达绿坡市后,先将李代江、卞一航、操建军、项伟俊、万德福等人叫去“喝茶”,所有人工作暂停配合调查,绿坡市政法委书记华兴运暂时兼任操建军市公安局局长的工作。其他几人一直跟纪检人员申冤诉苦吐苦水,喊委屈表忠诚,拒不交代或矢口否认所犯罪行,都说自己依法依规遵纪守法兢兢业业向党忠诚、为人民服务……唯有项伟俊在喝了两次茶后,当场精神崩溃。

    “各位领导,我坦白,我交代,我打小出生在小山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父亲在我三岁那年去山里采蜜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断双腿,两年后忍受不了折磨偷偷喝农药走了。

    “我是被爷奶养大的山里孩子,打小也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后来爷奶省吃俭用供我吃穿读书,中专毕业后分配到房管局一直工作到现在,我其实一直忠心为党,勤勉为群众办事的,自从嘉盛地产进入绿坡市绿洲区,开发了璞玉城小区,盛家源老婆范英负责所有嘉盛地产下属物业公司,整个绿坡市到现在嘉盛有十七个楼盘,范英就经常找我办事,刚开始我也是公事公办,后来禁不住她们的吹捧、吃请、过时过节频繁提供的一点礼物……”

    “一点礼物,你是不是对‘一点’的概念有所误解?如果查实,罪名更严重!”其中一个纪检同志呵斥道。

    “是是是,一点多~~多礼物吧。”项伟俊战战兢兢。

    “得势时,功劳往大里说,出事时,好处忽略不计,你们这些人呐,用字遣词真是一把好手!”另一个纪检人员讥讽道。

    “哼~真是嘴硬!自己先看看吧。”纪检人员扔给他一叠材料。项伟俊翻开看看,越看越心惊,看到最后额头冒汗、浑身颤栗瘫软在座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