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盏灯,是省委副书记陆在行家里的。
陆在行家的别墅,在司马越别墅的斜对面,只隔着一块草坪。从别墅的窗口,陆在行和夫人蔡静波站在后面,看着萧荣荣和肖兴世将司马越劫走,服务司马越的工作人员大喊大叫。
“老陆,萧荣荣和肖兴世是你放进来的。”蔡静波道,“他们后面会不会找你?”
陆在行笑笑道:“他们是谁?熊书记、叶省长对司马越同志不满已久,我们都是一条战线的。况且,司马家族动萧峥和静宇的儿子,难道我能不管?”蔡静波用手轻轻环抱陆书记的胳膊:“当然要管,而且管得对。”陆在行侧头微低,看着蔡静波,在她青丝下的额上轻轻亲了下。
家属院的主干道上,武警的警笛响起,一班守护大院的武警赶到了司马越的别墅前,工作人员对他们说了几句,武警重又上车,车子向着大院外面追赶出去。
司马越被摁入了车子,车上一名战士直接将司马越上了手铐。这名战士是肖兴世的警卫,名为汪雄,身怀武艺,动作麻利。这次来拿司马越,除了萧荣荣,警卫汪雄、驾驶员都是肖兴世的人。本来,萧峥和肖静宇都想要来。可萧荣荣说:“你们都是领导干部,干这个事影响不好。我是一个农民,狗急还跳墙,历史上把农民惹急了都没好下场!这个事情,我去办!”肖兴世当时说:“我也去。”萧荣荣道:“亲家,你也是部队领导。”肖兴世道:“我虽然现在是领导,以前就是一个兵。咱们当兵的也不好惹!铮铮铁骨,保家卫国,家人都护不住,又如何为国!”萧荣荣在肖兴世的肩头一拍:“亲家,今天我才真的见识了,你是个男人。等把孙子救回来,我敬你三大碗!”肖兴世道:“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萧荣荣和肖兴世才一同采取了行动!
守卫省委家属院的武警感觉压力山大。他们是总队派来,保护省委领导安全的战士。没想到,这次就在眼皮底下,组织部长司马越被人劫走了。他们自然不明白,其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恪尽职守,他们也拼命追赶。没想到,劫持司马越的车子熟门熟路,一会儿就开没影儿了!武警一下子摸不着北,要调取监控,就必须与公安沟通。可也没有办法,家属院的武警,在西子湖畔把人追丢了,只好给上级报告紧急情况。
这绝对是大事一件,上司一听就着急了,不是先与公安方面沟通,而是先报告给上级,请示汇报之后再做下一步举措的决定。然而,武警是部队序列,在江中最大的首长,就是肖兴世。于是,这个情况就汇报到了肖兴世这里。肖兴世在车上接起电话,道:“事情我知道了。我和省委领导沟通后再说。家属院的武警全部回到原岗位,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于是,武警方面的追捕行动就此停止。但是,平时服务司马越的工作人员,还是将相关情况报告给了省委办公厅。如今的秘书长是柳庆伟,他立刻向两位主要领导进行了汇报。叶丰年道:“这个事情很严重,请报熊书记指示。”叶丰年也就这么一句话,并没有说让公安立刻追查等等。听到柳庆伟汇报的瞬间,叶丰年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当时在蜀中坝西沟金矿中被埋的场景。当初要不是因为司马越,他也不会落到差点命丧矿坑。
这段日子以来,叶丰年就觉得司马越有问题,也对他大有看法,但他毕竟是省长,也不能对司马越公然表示不满,那件事也就一直梗在自己的喉头。没想到今天司马越竟然被人绑架了!叶丰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幸灾乐祸,可还是忍不住有点高兴,或许这就是克制不了的人性吧!
柳庆伟也就只好连夜向熊书记汇报。熊书记的指示非常明确:“这件事,情节严重,但原因不明,不宜对外公布,这一点务须把握。首先,柳秘书长你召集公安、武警商量营救方案。其次,最好舆论把控,在查明原因之前,必须保密。”柳庆伟道:“是,熊书记!”
当公安和武警方面的领导接到通知的时候,肖兴世等人的车子已经进入了部队范围。一行人上了飞机。这架造型和功能都极为独特的飞机,盘旋上升,被铐上手腕、用胶带封住了嘴的司马越看到一座小山上的楼阁亮着灯。
这个楼阁上,有肖兴世的茶室,曾经他和肖兴世就在上面喝茶,商量如何让肖兴世说服肖静宇嫁给自己。然而,几年过去,这个事情非但没成,肖兴世还帮助萧家劫持了自己,说明肖兴世已经完全倒向了萧家!
此时飞机已经完全升入西子湖的高空,在山顶的楼阁上空,停止了旋转,忽而一个加速,向着西北方向飞去。
司马越拼命挣扎,他要肖兴世解开嘴上的封条,他打着说服肖兴世的念头。旁边的萧荣荣一把撕下了司马越嘴上的封条,差点将他上下唇的短髭都拉扯下来,惹得司马越一阵生疼,想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却又苦于双手被铐。司马越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绑架一名副省级领导是什么后果吗?你们都会被绳之以法的!”
萧荣荣却说:“没错,绑架你我们恐怕会被绳之以法。但是,你们司马家绑架我的孙子,你就等着我对你家法伺候吧!”司马越不去理会萧荣荣,他只是看着肖兴世:“肖叔叔,我父亲一直对你很好,当初你在西北边陲守疆,孤身一人,是谁待你如兄弟、好吃好喝地伺候你?这些恩情,难道你都不顾了嘛?”很显然,司马越想要打感情牌!
肖兴世的神情不由为之一动。当初在疆土,离家万里,肖兴世孤单、压力巨大,司马中天确实待他如兄弟。
后座上,肖静宇知道这是肖兴世感情上的软肋,立刻道:“没错,当初司马中天对我爸爸很不错!但这要看是为了什么目的!司马中天为的,是我的血!是所谓血树的蜕变!为的是司马家族的阴谋!司马越,难道你忘记了吗?二十年前,你亲手将一个漂亮、可爱的疆土姑娘,弄死在血树之下,扔入了苦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