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贞元年,战乱不休。

    大雍朝两载崩三皇,死因成谜。

    朝堂之上党派纷争不断、飞鹰走狗遍布,征战在外的祁家少将军偏在此时殒命千里之外。

    大雍朝于风雨飘摇中又遭致命一击。

    气数将尽。

    京中北角一隅,院内腊梅染了血一样的红痕,婢女伏地,磕红了额头。

    “小姐,一切打理妥当……”

    鹅绒大雪扑落而下,遮了满院软毯,这毯是湿的,却非被雪打湿。

    此刻踩上去,应是十分湿滑的,但因落着雪,不会轻易引人注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油香。

    院内摆放着一张檀木制的案几,古琴横陈,白玉的香炉内散开袅袅轻烟,点的是香气浓烈的沉香,很快便遮掩了那股子油腻气味。

    一院之隔,描了朱红的门摇摇欲坠,外头的虎狼之人调笑辱骂,似是颇为享受围猎落单小兔的刺激感。

    祁旻重兵在手,压得这群纨绔们抬不起头,如今他乱石葬白骨,他们可是酒池肉林欢庆了一场又一场。

    畅快够了,又觉无聊,小厮为哄主子高兴,便附耳低语,献计一则。

    祁旻是厮杀在外的狼,窝里藏着只白白软软的小兔,他得势时没人敢动,生怕回头再叫这将军一剑砍了。

    可如今祁旻死了,这小兔子不就是送到唇舌边儿的玩物,是搓是捏,还不是这临门一脚的事儿。

    半炷香后,轰——

    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婢女骤然一个哆嗦,惧红了双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