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龛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到一星半点赌气的痕迹。

    而祁桑没有再躲避他的审视,目光笔直地迎上他:“或许对你而言,你饶过了兄长一命,也几次三番地救了我,甚至一手将兄长推上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皇位,已经足够弥补了。”

    她继续道:“但对我而言,没有你跟祁覃,我这两年来的重重绝境、忍辱偷生、东躲西藏都不会有,姚法生不敢动我,我也不需在你总督府低眉顺眼连门都不能踏出去一步,更不会背井离乡,不会被逼服毒……而兄长……”

    她声音忽然一哽,再无法说出一个字。

    两年的种种屈辱她都可以忍让忽略,可是兄长遭受的背叛,重伤,绝望……

    什么皇位。

    她不稀罕,兄长也不稀罕!

    他自以为是地弥补,对他们而言一文不值!

    她再次掀起眼皮看向他时,眼底恨意那样清晰。

    “我恨你,谢龛,若有朝一日有机会,我一定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就像对祁覃那样,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他死。”

    夜风吹动男人的衣袖,带来刺骨的寒意。

    谢龛静静看着她。

    他猜到她会恨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会哭,会闹,会不许他靠近不许他碰她。

    可显然这并不算最坏的结果。

    原来这一个月来,他疯魔一般派出所有三厂一卫的人四处寻找她下落的同时,祁桑却在谋划着怎么杀死他跟祁覃。

    祁覃。

    在她心中,他竟是同祁覃那样的人别无二致。

    边疆的风果真是冷。

    他心口像是被撕开了一个洞,那股裹挟着冰渣子的冷冽寒风就那么肆无忌惮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