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想说金银珠宝。

    但他谢龛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

    她沉默着,思来想去,竟是拿不出半点能同他交易的东西来。

    僵持了一会儿,她已经决意起身离去。

    总会想到其他办法的,实在不行,也只能去叨扰兄长了。

    谁知刚要起身,就听谢龛道:“那便陪我赏两个时辰的雪吧,这个要求总不算不自重了吧?”

    他主动让步,倒叫祁桑略略惊讶。

    但只需坐两个时辰,就能救出子仪来,对她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自然不会再拒绝。

    她完好的那只手从手筒中抽出来,主动帮他倒了盏茶:“谢总督请坐。”

    手上的那只手一直掩于手筒里。

    先前一路同行时,他也只得不远不近地瞧上一眼。

    想来如今回京,也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包扎。

    谢龛接了茶,温热的指尖碰到了她冰一样冷的指尖。

    一到冬日便是这个模样,夜里除非将屋里用炭火烘得足够热,否则便是盖几条暖被都暖不过来。

    谢龛叫了府中婢女,又在周遭添置了三个暖炉。

    祁桑瞥一眼低眉顺眼在跟前伺候的婢女,忍了忍,终还是主动提了句:“谢总督在府中养几个伺候的婢女也便罢了,只是日后莫要再这般奢靡无度、纵欲酗酒了。”

    谢龛唇齿间含了口茶,暖茶清香,很快掩盖了酒的浓烈。

    他笑道:“这不是正合了皇上的意么?新帝登基,改国号为祁,祁氏一族鸡犬升天,正要寻个机会大展拳脚一番,如今我这总督府日夜靡靡之音不断,声名狼藉,不正是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祁桑没有想到他突然行事如此放浪,竟不是一时意气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