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十,天气放晴,日光暖融融晒着,筋骨酥软,人也懒洋洋地犯困。

    宁祯坐在回盛家老宅的汽车里,打了好几个哈欠。

    上午九点,老夫人派了司机接宁祯。

    盛长裕送给宁祯的汽车,由宁家的副官开着,载着宁祯的行李和四个佣人,跟在后面,一起回了盛家老宅。

    车子停稳,宁祯拿着家里自制的名贵补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宁祯不太会做戏,进门低垂眼睫,叫了声“姆妈”。

    她想落几滴泪,没成功。

    “……你才回去几日,我怎么瞧着你瘦了?”老夫人对她道。

    声音出奇温和。

    这叫宁祯想起了她的新婚夜。

    新婚夜,盛长裕没来,港口邮轮爆炸死了人,他需要去处理。老夫人去摘玉居,也是用这样温和的声音,安抚宁祯。

    宁祯便知道,老夫人此刻是真的心虚了。

    这场较量,宁祯赢了。

    “也没怎么瘦,是姆妈担心我,才觉得我瘦了。”宁祯说。

    老夫人招招手,叫她坐到身边。

    “你这孩子,气性这么大!”老夫人笑着感慨,“你祖母说,家里太宠了。谁家女儿不宠?我倒是希望阿殷能像你。”

    “像我不好,没规矩。”宁祯说。

    “有怨就要说出来。婆媳是一辈子的事,憋在心里,对你我都不好。”老夫人说。

    又道,“三姨太那边,我禁足她四个月。她管理的库房,都交给你打理,另外门房和针线房也交给你。”